應天城里的人,就沒有不知道日月堂的。
但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日月堂不過是豢養了一批,與太孫同齡的玩伴,好讓太孫不那么無聊。
于謙卻不這樣認為。
在經過徽州府‘人丁絲絹’一事之后,他已經掀開了籠罩在日月堂外面的黑布一角。
他重重點頭,臉上自然的流露出向往:“若是能有幸進學日月堂,下官此生再無遺憾。”
他用的是進學。
很鄭重的一個詞。
朱瞻基滿意的點點頭:“這一次,日月堂會開始陸續推出不少這些年折騰出來的東西。徽州府會是一個嘗甜頭的地方,應天府也會試行一些,到時候你也多看看。”
徽州府如今是自己人。
自己人就要多給好處。
應天府乃是天子腳下,雖然人多嘴雜,但是勝在出了事有皇帝做靠山。
于謙不再說話,心中卻是記下了,這次定要去日月堂里,好好的學上一學。
寶船還未到應天城范圍。
皇太孫將要返回京師的消息,已經是鋪天蓋地的傳遍京城上下內外。
準確的說,當寶船剛剛駛入松江府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已經傳回京師了。
最近。
在經歷軍方京察,五軍都督府輪值內閣,徽州府直屬東宮等事件后,京師朝堂文武官員,幾乎是整日里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等到太孫被趕去萬里之外的廣西。
誰知道這位爺,又不安分的折騰出親率大軍,殲滅交趾前朝胡氏余孽的事情。
這就算了,雖然全殲余孽,不留活口,有點殺神白起的意思,但殺的終究都是讓朝廷頭疼的人。
內閣和六部,少了煩心的事情,下面人的聒噪自然也就被壓下去的。
但是后來呢?
廣西、交趾、云南三省,靖江王府、黔國公府兩府,三寶太監寶船隊。
這幾伙人,竟然在那小子的蠱惑下,起兵數萬,要去征伐不臣之地緬甸宣慰司。
緬甸宣慰司,當真敢綁架天朝上國的人?
我呸!
這個理由比前面那個,他們的羊吃了大明的草還要離譜!
羊可能不知道大明的厲害。
但是緬甸宣慰司肯定是知道的。
尤其是在交趾胡氏余孽被全殲的情況下。
但是,整個南疆的頭頭面面,都已經像是約好了一般,紛紛八百里加急遞了奏章入京。
不用都看完,也能知道后面人寫的是什么。
無非是在控訴緬甸宣慰司的不臣之心,表達南疆地方的震怒,以及要替朝廷分憂的忠心之舉。
還有那從南疆各地收集,有各地官府統一送上來的萬民書。
你們這幫混賬是在開玩笑?
頭天緬甸抓了人,第二天就能整個南疆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可是按照南疆送上來的奏章。
那個廣西都指揮使鄂宏大,已經是領兵數萬,深入南疆諸宣慰司了。
按照現在的腳力來算,路程大抵是已經跨過老撾,到了八百大甸了。
云南那邊更不用說,黔國公府這些年被地方土司弄得灰頭土臉。
這一次征伐南疆,若是像交趾一樣,成為大明新的承宣布政使司,云南的壓力就會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