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線傳來的消息,黔國公府幾乎是傾巢而出,就連剛剛成年的孩子,也騎上了馬提起了刀。誓要殺盡敢于觸犯大明龍須的亂臣賊子。
人人都知道,黔國公府這是要為云南打下一個前線縱深,好在后面徹底解決境內的土司勢力。
就如同交趾的建立,廣西境內和鎮南關的壓力,立馬輕松起來。
朝廷現在總體來說。
很糾結。
已經放出去的兵,斷然是不可能再調回來了。
這樣無疑是在打朝廷的臉。
不管真假,現在天下人都知道,在南邊有人敢綁架大明的人。
這一點,就已經激起了百姓的憤怒。
民意已經被綁架,朝廷只能深深的受下來。
也沒人敢提,讓皇帝下金牌,調回鄂宏大。
前宋舊事,岳王爺含冤而死。
沒人敢在大明朝重演一遍。
而最主要的是,皇帝最近在京衛校場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
更有聽聞,皇帝陛下已經開始找軍中悍將單挑比試了。
盡管皇帝到現在,針對南疆征伐的軍事行動,什么話都沒有說。
但是,一條清晰的訊號,卻是就此傳遞了出來。
皇帝并不覺得他的都指揮使有錯。
所以,現在朝堂上,都在糾結著皇太孫回京。
他們到底是該群起而攻之,紛紛上書彈劾皇太孫的莽撞舉動。
還是要違背良心,做不說話的縮頭鵪鶉?
可是他們不知道,從一開始他們將皇太孫的行為,歸咎于莽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定,無法為緬甸宣慰司討回什么公道了。
而讓他們又愛又恨的皇太孫,卻實實在在的是帶著麻煩回來了。
對于皇太孫過了整整大半年后回京。
應天城保持了極大的克制。
朝廷沒有派出禮部迎接,宮里頭也沒有內侍宦官出來。
各方都在保持著最大的沉默。
似乎,是要看看,剛一回京的皇太孫,會作何反應,給大家一個怎樣的解釋。
朱瞻基樂得輕松。
指揮著寶船,直接從長江駛入秦淮河,沿著秦淮外河,一直到了正陽門西側的,通濟門邊上的東水關碼頭。
這里是應天城水上貨運的終點與起點。
每日里,整個大明朝諸省海量的物資,通過河流匯集于此。
京師的各式珍寶,也從這里被發送各地。
在東水關碼頭后三角空地上,是一片雜亂的集市庫房。
在三角空地的東北角,是太平里、通濟門大街、崇禮街、西長安街的交匯處。
而從西長安街,則可以直接從長安右門,進到皇城內部,直通午門。
當三十丈的寶船,在水巡捕們的牽引下,緩緩的停靠在了條件最好的碼頭邊上。
邊上的貨船,紛紛催動水手船夫,將水面上的地方,留給寶船。
寶船緩緩的靠在了碼頭上,前后都被拴緊。
朱瞻基已經穿著件曳撒,從船艙中走出,站在了船舷邊上。
在外面的碼頭上,雖然沒有朝廷和宮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