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未曾擊倒,便再打一處。
朱高煦再次看向楊士奇,目露征詢。
楊士奇心中苦笑:“殿下,徽州府如今商稅征收,乃是十抽一。”
大明律,商稅三十抽一。
徽州府苛政!
于是,當即便有數名言道官員,紛紛出班。
“殿下,楊大人已言,徽州商稅十抽一。國朝律法,凡商稅三十抽一。徽州苛政,荼毒地方,枉顧朝廷,請殿下下法令,緝拿懲治罪首楊安平!”
徽州府是東宮的地盤!
可是這些言道官員,卻似乎都與江南士林有關聯……
御座下,朱高煦目露糾結。
是借機打壓東宮?
還是輕拿輕放,不給這幫江南士林出身的官員囂張的機會?
朱高煦覺得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地。
他想打壓東宮,卻也不想讓剛剛被壓下去的江南士林再次抬頭。
這廂。
楊士奇再次抱著懷中笏板,沉聲開口:“殿下,徽州府所收商稅,非是總額抽取,乃是凈利十抽一,商賈擁護,紛紛贊揚徽州官府愛民。”
說完,楊士奇深深的看向御座下的漢王爺。
朱高煦接收到了楊士奇的眼神。
哼!
冷喝一聲。
朱高煦已經站起身。
“來人,將他們趕出宮去!言道有風聞奏事之權,卻不是讓來他們攻訐同僚的!”
幾名奏請彈劾徽州的言道官員,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有殿外武士進來,叉著他們出了殿。
出了喊冤聲傳入殿內,余者皆是沉默。
朱高煦重新入座,看向朝堂:“待徽州府夏糧征收,核查完畢,按功論賞。”
監國一言,徽州府之事就此揭過。
武將班列前,武安侯,中軍都督府左都督鄭亨出班。
“啟稟殿下,南疆軍報,廣西都指揮使鄂宏大,已于日前領兵抵達緬甸宣慰司。南疆諸宣慰司臣服,由交趾、云南各處,所建兵站已經搭建完畢。”
南疆軍略,早在皇帝北巡前,就已經在朝堂上議了好幾次。
此時,眾人皆知,隨著沿線兵站、哨站建立,大明對南疆諸宣慰司的掌控,將會空前增長。
這是大功!
朱高煦同樣面露喜色。
然而,鄭和卻接著奏對:“諸軍官兵初入南疆,軍務繁雜,耗費巨多。交趾去年暴亂四起,鎮壓所耗巨大,廣西、云南支援前線,無力多出。若要南疆穩定,朝廷需調撥錢糧支援,穩定軍心,穩固南疆局勢。”
這是軍方在要錢。
朱高煦聞聲,不由面露愁容。
自去年,朝廷用錢的地方就格外的多。
鄭和下西洋,國庫就空了一半。
今年皇帝北巡,意圖自然是遷都北平,為了能盡快營造完畢,朝廷又劃撥了好些錢糧往北平去。
如今夏糧還沒到收獲的時候,朝廷里卻已經快要見底。
南疆這個時候要錢,他哪里拿得出前來。
將士在前線征戰,如今又取得了這般大的戰果,是不是也該有所封賞。
這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朱高煦長嘆一聲,一時間陷入沉默之中。
這些日子里。
新任監國,不是只顧著和文官們鬧矛盾,和江南士林過招。
朝廷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過問處理。
朝廷的財政,更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