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剛剛上奏的鄭亨再次出班,他是這一旬輪值內閣的五軍都督府代表。
只見他沉聲開口:“啟稟殿下,五軍都督府已收到幼軍衛奏報,幼軍衛內部整頓,將要完成,太孫亦將要抽出身來。”
鄭亨的話剛說完,禮部尚書金純再次開口。
“殿下,臣亦收到大明旬報的消息,如今大明旬報,皆有衍圣公主事,有日月堂一眾少年郎助力,太孫早就不管旬報諸事。”
太孫很閑。
沒您想的那么忙。
您要錢,還是找太孫吧。
幾人三言兩語,便將朱高煦之前的推脫之詞,給徹底瓦解。
朱高煦的眉頭越發的皺緊。
他此時的感覺很不好,看著站在殿中的幾人,心中隱隱約有一絲不安。
口徑太統一了!
這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瞬間,朱高煦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很不好的名次。
只是,稍縱即逝,被他強壓下來。
而隨著他的沉默,從文官班列中,不少的官員走了出來。
有六部侍郎、郎中。
有都察院、通政使司、翰林院,大理、太常、光祿、太仆、鴻臚五寺諸官員。
雖然總體人數不多,但卻態度堅定。
楊士奇心中亦是略感驚訝,他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站出來,推舉太孫解戶部、國庫無錢困境。
他再次出班:“殿下,南疆不可亂!此乃如今大明最要緊的軍國大事!按三寶太監前番上奏,若大明盡收南疆,遷移內部百姓、富戶、勛貴開墾南疆,則寶船隊能運來無數糧草,充實國庫。太孫有生財只能,斷無不用的道理。”
鄭和前段時間,在皇帝還沒有北巡的時候,確實是上了一道奏章。
奏章里的內容很多,皇帝隱下了不少,但也有不少在朝堂上公布。
鄭和做了很充實的調查和準備,他向朝廷提議,遷移內地百姓、富戶、勛貴開墾南疆。
東南各處船廠,依照寶船隊那三五十丈的大船,重新打造貨運海船,專門用于運輸南疆產出,充實國朝,支援內部各地,緩解朝廷壓力。
鄭和是皇帝潛邸時的老人,從無虛言。
皇帝不疑,朝廷里也沒有懷疑的聲音。
三寶太監說南疆是座金山銀山,那么南疆就必然是金山銀山。
三寶太監在奏章里,生動的描寫了,南疆那幫可能被稱之為還爬在樹上的猴民,是如何的懶惰,是如何的暴殄天物,卻又是如何的幸運,如何的得到老天的垂青。
他們只要往野外空地上,撒下一把種子,等到夏收、秋收的時候,就能收獲吃不完的糧食。
他們只要往山林里走上一趟,就能帶回來無數的珍貴木材、稀有藥材、昂貴香料。
他們只要扛著鐵鍬,找一座山隨便一挖,就能挖出滿地的寶石、金銀、銅鐵。
而在南疆以西,那條被皇太孫命名為恒河的無盡平原上,更是有著數倍于南疆的財富。
只要大明的雄師抵達,是要大明的龍旗立起,只要寶船隊能源源不斷的運送南疆產出。
大明朝就能徹底躺平。
朱高煦無聲嘆息,內閣楊士奇說的很是公正。
其言論之中,皆是為大明設想。
這是忠臣之言。
他不能拒絕。
也再無理由拒絕。
他無奈的揮揮手:“明日,朝中九卿,五軍都督府,入宮議事。召太孫入宮,一并議政。”
楊士奇微微一笑。
從善如流。
“殿下賢明,待陛下回京,必會嘉許!”
朱高煦僵硬的笑著,緩緩起身,也不言語。
背著手,往一旁的偏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