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上已經出現了一支頗為龐大的隊伍。
開頭的。
是八名頭發束起,士子裝扮的侍女。
后面,緊跟著一輛四駕馬車。通體紫檀打造,紋路鑲嵌翠玉,蘇繡為簾。
馬車后,是一隊十二人的仆從。
再往后,兩班三十六人的騎兵護衛。
最后,近百兵丁步行。
鄧永新震驚不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太孫從京師找來的人,竟然會是這位。
天下讀書人祖師爺家的后代!
當代衍圣公孔彥縉。
衍圣公的隊伍,已經近了。
府衙門前的一眾老朽,無不起身,持弟子禮,微微低頭面向還未徹底停下的隊伍。
馬車停了下來。
駕車的馬夫,小心的停穩馬車,從車廂后面搬來梯子,放置在馬車一側。
有士子裝扮的侍女,從前面走到馬車邊上,舉著一桿包金木仗,揭開蘇繡車簾。
一襲飛鶴繡蒼松的青袍,從馬車里彎著腰走了出來。
孔彥縉。
他站在馬車前部,眺望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的老頭子,眉頭微微一皺。
轉而看向府衙門前的朱瞻基。
眉頭舒展,臉色卻有些緊繃。
孔彥縉下了馬車。
一眾老少讀書人,想要上前面見。
卻是被后面的兵丁趕到前來,擋在了前方,不得靠近半步。
孔彥縉也不再看這些揚州儒士,腳步加快,到了揚州府衙前臺階下。
“臣,孔彥縉參見太孫!”
臣?
參見?
滿地,掉下了無數張下巴。
聚集在此的揚州士林清流們,紛紛面露震驚。
這可是衍圣公啊!
這可是圣人后代啊!
這可是真正執掌天下文脈的人家啊!
怎么……
怎么就不顧身份,向一介小兒行禮了啊???
臺階上,府門前。
鄧永新,在孔彥縉向太孫行禮前,就早早的挪著步子,到了一旁。
再怎樣,他可不敢和太孫一起,受了衍圣公這一禮。
朱瞻基卻格外的處之泰然,面帶笑容,顯得很是……
很是慈祥。
就如同古往今來,描繪圣賢君王畫像上的人物一樣,盡顯仁愛寬宏之色。
他未開口說話。
衍圣公孔彥縉抱起的雙拳,便不能放下。
依舊是保持著,一個合適的彎腰的姿勢。
“衍圣公一路辛苦,虛禮可免。”朱瞻基四平八穩的輕聲開口。
“臣謝太孫體恤。”孔彥縉對答,而后方才收起雙手,直起身子。
孔彥縉還站在臺階下,雙手捏在一起垂于身前,視線向下。
朱瞻基靜靜的看了孔彥縉一會兒,然后目光看向前方,那些還處于震驚之中的揚州士林清流。
這些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有一個詞,講做‘皮克-啊P阿呆斯特’。
為了緩解遠在京師,遠離家鄉故土的衍圣公的思鄉之情。
寬宏體恤臣子百姓的皇太孫,每旬都會讓人,定時送去一份,詳盡描寫衍圣公家中老小近期所做之事的文書記載。
希望,能夠借此緩解衍圣公思念家人的心情。
效果很好!
自知深受宗室信任的孔彥縉,發自肺腑的,對皇室越發愛戴擁護起來。
在皇室的放權下。
大明旬報在孔彥縉的主持下,辦的越來越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