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衍圣公,老夫還不曾知曉,萬大人乃是那般博愛仁義,老夫錯了!”
“吾等身為儒家弟子,自當教化百姓,向上明辨,責無旁貸。”
“自今日起,吾家將時時宣揚萬大人之高風亮節,吾見萬大人,執弟子禮!”
“查!吾請揚州知府,查清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散播謠言,陷害朝廷忠良!查出此人,必以嚴懲!”
“……”
一時間,街上的清流們紛紛表明態度。
似乎是眨眼間,就化身成為正義的化身,要為萬高撥亂反正。
臺階上。
孔彥縉小心的看了身前的同齡人。
年輕的衍圣公心中清楚,他的作用徹底結束了,現在要這位同樣年輕的皇太孫,做出最終的決定了。
揚州整個士林的體面,在今日蕩然無存,一掃而空。
他們不但不能繼續攻擊萬高,還要為其揚名。
這對于一個讀書人來說,可能是被剝奪功名仕途,更加嚴重的懲罰了。
若是在朝堂里,被剝奪功名仕途,可能在士林上會立馬收獲無數的好名聲,說不得過些年就有了起復的機會。
但士林里的名聲沒了,則功名仕途,才是真正的徹底沒了。
街上很是吵鬧雜亂,如同鬧市里的集會一樣。
朱瞻基不得不抬起雙手下壓。
只到場面逐漸安靜下來之后,他才開口:“若無孔兄,本宮只怕也不能得知真相。今日諸位老先生辨明是非,又許下諸多承諾,本宮很欣慰。只是眼下,酷暑難耐,諸位老先生還是快些回家,驅逐暑氣,歇息修養。”
這是現在趕人了。
也從側面說明,朱瞻基已經沒有了,接著折騰這些一個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的心思了。
……
飽受精神摧殘的揚州清流們,回家了。
朱瞻基也帶著剛到江都,連口水都沒有喝的衍圣公孔彥縉,進到了揚州府衙后面。
那座,總是沒有人相中的宅院里。
陪客的,還有揚州知府鄧永新。
他的態度很是殷勤恭敬。
按照鄧永新的想法,如今大明朝少年人里,誰最尊貴。
那自然是皇太孫。
除此之外,第二尊貴的少年人,就是現在近前眼前的圣人世家血脈,當代衍圣公孔彥縉。
他的仕途歸皇太孫管。
他的儒名歸衍圣公管。
還好,這兩人對他沒有什么意見,甚至還是同屬一個陣型。
鄧永新甚至覺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揚州,乃至兩淮地界的扛把子了。
“京中的旬報,如今已經步入正軌,天下各省,地方州府,也基本覆蓋。太孫,可以放心了。”孔彥縉狂吞一杯茶后,做起了述職報告。
朱瞻基似笑非笑,點點頭:“有勞孔兄了,旬報任需孔兄主持。旁人……我信不過!”
孔彥縉的臉上流露著尷尬,他連連搖頭:“太孫抬愛,朝紳比您還要年少,太孫喚朝紳的字即可。”
他沒有再提旬報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至少目前來看,他是不可能從旬報上抽出身來了。
朱瞻基從善如流:“朝紳,旬報很重要,這一點你應當清楚。我非是要做一家之言,也非是要用來打壓異己的。”
他在做說明,對于大明旬報的定位。
孔彥縉點頭。
鄧永新在一旁默默的聽著,揚州離應天很近,只需要兩三日,當期的旬報就能拿到手上。
從一開始到現在,除了推行白話這件事,大明旬報是站在支持的位置上。余下的,朝中其他的事情,從來不見有什么偏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