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繼續說:“推白話,其實也是按照圣人教導,要教化萬民。百姓窮苦,他們聽不懂文人雅士的高尚之言,也只有白話他們才能聽得懂。
圣人說有教無類,我覺得還要再加一條。”
涉及圣人言論,孔彥縉不由的抬起頭,看向朱瞻基。
圣人是天下人的圣人,但卻是他家的老祖宗。
朱瞻基拍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對方冷靜:“因材施教!這就是我想加的。”
“因材施教……”孔彥縉輕聲念著,陷入沉思。
朱瞻基微笑,看向一旁的鄧永新:“鄧大人可知何意?”
不要在領導面前,讓自己看起來很聰明。
鄧永新搖頭,表示不知。
朱瞻基沒有惱怒,笑著說:“圣人有教無類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的教導,不因其是什么身份而有所偏頗。
這是需要肯定的,教育該是一件公平的事情。
而我要加因材施教。
則是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條件,從儒童走到兩榜題名。這個天下,九成九的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黎民百姓。
他們聽不懂文縐縐的話,他們也沒有條件認識多少字。所以對他們的教化,要怎么做?要從他們出發,說他們能聽懂的話,做他們能看懂的事。
如此,則教化之功完成。推行白話,便是為此而生。”
因材施教。
這話是早就準備好,要對年輕的衍圣公說的。
還有一句話,是要對官員們說的,只不過眼下朱瞻基并沒有找到機會。
孔彥縉聽得有些迷糊,短時間內消化不全,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朱瞻基也不急,再拍對方的肩膀:“旬報,要公正,等朝紳回京,可針對朝廷里的政策,邀請各方官員撰稿,讓他們都各抒起見。讓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在做什么事情,讓天下人也議論議論,對朝廷里的政策,是個怎樣的意見。”
孔彥縉還沉浸在因材施教里,含含糊糊的點著頭。
是個鉆研型的學者。
朱瞻基很滿意,年輕的衍圣公是這樣的狀態。
似乎,連心情都變得更好了一些。
他不由起身開口:“旬報如今搬進了應天城,但是朝紳平日無事,可以多去城外皇莊,那里才是日月堂的核心所在。多去看看,多去聽聽。
圣人也說過,一家之言,姑妄論之,不足為訓。
日月堂里,有很多精彩的學說論點,乘著年輕多看看,未嘗不是件好事。”
乘著衍圣公年輕,讓衍圣公帶著家族中懂事的人投身革……
呸!
讓年輕的衍圣公,及其身后的家族,與皇家更加親近!
說不定,也是一件從未走過的路子。
年輕人總是不穩定的。
他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并沒有真正的成型。
即使是已經成型的觀念,也能通過種種手段扭轉過來。
身為天下文人表率的圣人世家傳人,難道就不能稱為擁護……
擁護大明皇室的人嗎?
沒有什么,是比從內部瓦解,更加恐怖的事情。
當圣人世家,開始和人將科學的時候……
球長可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