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早已兒孫滿堂的工部尚書宋禮,竟然也會有這般粗暴的時候。
夏元吉被罵的一愣,近來受的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伸手指著宋禮:“宋大本!你不要在我戶部倚老賣老!說誰一手遮天呢!監國就在這里,你宋大本倒是說清楚,老夫怎么一手遮天了!”
宋禮不忘分毫,站起身一甩衣袖:“夏維喆,老夫問你,陛下如今在做什么?”
“陛下在巡視北平……”夏元吉忽然氣勢一短。
宋禮冷哼一聲:“你夏維喆還知道啊!陛下在北巡,為的就是朝廷營造北平的事情!陛下北遷之意,你我都知道,若是將那兩百萬兩,用于此事,我工部敢打包票,提前兩年完成所有的事情!”
宋禮有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北平城,如今已經基本到了收尾的階段。
有兩百萬兩注入,加派工人,采購物資,提前兩年完成,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夏元吉聽到這話,卻是滿臉憤怒:“宋大本,老夫萬萬沒有想到,你個老匹夫,竟然是這樣的人!為了獻上諂媚,要拿兩百萬兩,去討陛下的歡心!如此奸佞之人,老夫必將上奏彈劾!”
“有本事,你夏維喆去告啊!”宋禮撇撇嘴,轉身喝了一口茶,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夏元吉被氣得,伸著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宋大本,老夫羞于汝同朝為官!只要老夫在戶部尚書位子上一日,你宋大本,就休想從老夫手上,拿走半分銀子!”
坐在上方的朱高煦,聽得是一時頭大。
他不過是想要從夏元吉這里,拿上幾十萬兩,將溝通南北的運河,以及秦淮河道,修繕一下。
畢竟老爺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回來了。
若是老爺子看著河道整齊,再知道是他做的好事情,必然是要贊許一番的。
怎么到了宋禮和夏元吉兩人這,就幾乎成了血海深仇的場面。
然而,眼看著兩個加起來過百的老倌兒,他不得不苦笑著臉站起身。
“二位!二位老大人!”朱高煦提高音量:“二位聽我說,都是同朝為官,萬不可因朝政動怒。銀子事小,若是兩位老大人身子氣壞了,本王可擔待不起。”
那邊,宋禮顯然沒有聽見朱高煦的勸阻。
這廂,夏元吉似乎有抄著茶杯,當武器的意圖了。
朱高煦都快要哭出來了,要是這兩位真的出了什么事,老爺子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當藥引子,給兩人下藥治病。
他人已經從上面走了下來,伸著手攔在了快要掐出火來的兩人中間。
“銀子的事情,咱們往后再說!等大伙都心平氣和了,再談這個事,您二位意下如何?”
說著,他連轉腦袋,看向兩人。
夏元吉哼哼著,雙臂環繞,側過身子,表示不愿意搭理對面的宋禮老匹夫。
宋禮似乎火氣不要,無奈朱高煦伸手擋在了他身前,只得是準備抬腳,就要踹過去了。
朱高煦被嚇得一驚,連忙抱住宋禮,就往戶部衙門外面走:“我的宋老大人哇!這大熱天的,您可快息怒吧!宮里頭一早鎮了些果子,您與我一同品鑒一番。”
拉著宋禮往外面走,朱高煦還不忘回頭看向戶部正堂里面:“夏大人,你且等等,本王回去了就讓人將東西送過來,與老大人消火!萬萬不可再動怒了啊!”
“本官羞與匹夫爭斗!”夏元吉冷哼一聲,徹底背鍋身。
被朱高煦抱在懷里,拖著往外走的宋禮,同樣冷喝一聲:“老夫不齒為伍!”
“好好好!咱們不一起,不一起!”
朱高煦滿臉汗顏,腳下再不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