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朱瞻基直到,這四位回到應天城之后,就算是入不得東宮,但書信卻是必定要遞進東宮里頭的。
臺階上。
一聲少年人的無奈嘆息。
最后,煙消云散與晨霧之中。
身影隨同消散。
……
矮山下。
有一片地,是屬于日月堂的。
連綿的屋舍,雖然并不富麗堂皇,但都修建的很是堅固。
在屋舍的后面,抵近山腳的地方,是一片片的工坊和實驗室。
當皇莊里,大多數人還在睡夢之中。
當朱瞻基,還未起來相送四位老大人的時候。
這片日月堂里的少年人們,便已經早早的醒來。
屋舍里,三張上下鋪,六個少年人。
將床鋪整理成豆腐塊,梳洗完畢之后,便各自奔赴應該去到的地方。
年幼一些的,自然是跟著秀才他們,學習日月堂內部的各種課程。
年長些的,則是鉆進一個個的實驗室里,繼續著昨日依舊沒有完成的實驗任務。
最近,日月堂里新進了兩個人。
一個是幼軍衛經歷于謙。
另一個是衍圣公孔彥縉。
兩人一般大,都是同齡人。
坐在周圍最多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中間,于謙和孔彥縉兩人,顯得格外的突兀。
昨夜,因為一道進水、放水的算術題,兩人研究了一晚上,還是不得其法。
現在。
講臺上。
并不比他們大的秀才,正在拿著課本,手里捏著一塊白白的棒棒,在那塊黑板上,畫著兔子和小雞。
然后一圈,最后在邊上寫了一堆數據。
題目已經出來了。
已知現在籠子里有多少多少只腳。
問籠子里,共有多少只兔子,多少只小雞。
因為身高,坐在最后面放著笤帚位置的于謙和孔彥縉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眼。
“你家會將兔子和雞關在一起嗎?”于謙偷偷的將課本豎起來,縮著腦袋,轉頭看向一旁,面露痛苦的孔彥縉,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孔彥縉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家的兔子和雞,都養在什么地方……”
白癡!
于謙心里默默的罵了一句,一只手已經按在了肚子上。
昨日下午,因為功課沒有完成,被朱墨那個禽獸留堂補課,致使晚飯都沒有吃。
到現在,于謙只覺得五臟空空如也,饑渴難耐。
一旁,一塊繡布包裹著的東西,被塞到了于謙面前。
孔彥縉的聲音,也小小的傳了過來。
“天橋下面,王婆做的桂花糕,正合時節。”
天還蒙蒙亮。
于謙卻好似看到了一團亮光,在自己的面前閃閃發光。
好人吶!
于謙一把接過被布包裹著的桂花糕,正要打開,細細品嘗,安撫肚子的時候。
“于謙!”
講臺上,秀才的聲音,已經像是魔音一樣鉆進了于謙的耳中。
蹭的一下。
于謙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你在做什么?”秀才將手中的課程扔在講臺上,放下粉筆,拍拍手帶起一團飛塵:“這道題,你算出來沒有?籠子里,有多少只兔子,又多少雞?”
前面,黑壓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