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同樣手指一指旁邊的土墻:“墻上有水漬!”
只見朱秀所指的土墻上,一片呈現散射裝的水漬,清晰可見。
這是人踩在水坑中,將泥水濺起,才能產生的現象。
朱秀和孫安同時將手中的長刀拔出,兩人一左一右護在朱瞻基的身邊,目光警惕著四周。
“追!”朱瞻基低聲道,手中長刀壓在一側,刀刃斜向前方。
“喵……”
“喵喵喵……”
“……”
狹小的巷子里,傳來一陣貓叫聲。
遠處,在民房和城墻間的空地上,幾株枯萎的榆錢樹,隨著夜風不停的搖擺著,發出嗖嗖的聲音。
更遠處,有犬吠聲傳來。
隨后,有漢子沙啞的叫罵聲發出。
繼而引起一片孩童的哭啼聲。
朱瞻基三人,此時卻是連各自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倭寇善于藏匿,掩飾行跡,于暗中襲殺對手。
這是他們的物種天賦,如同他們整個物種,是哪樣的卑鄙陰險。
朱秀和孫安兩人,目光不時的掃過周圍的死角處,身子總是擋在太孫的身邊,將最有可能射出暗箭的地方擋住。
“若是倭寇逃出聲,無論水門還是水渠,都會制造出動靜來……”朱瞻基小聲的提醒著。
而從方才在這片民房的入口出,看到的翻著漣漪的水坑,是能判斷出,倭寇就是從這里經過的。
前面的水門和水渠處,也一直沒有動靜傳來,則說明倭寇依舊躲藏在此地。
朱瞻基有些后悔,若是在思學堂的時候,反應的更快一些,這個時候,他的手上該是拿著那柄短槍的。
倭寇能夠躲得過刀劍,能夠扛得住劈砍刺殺,卻擋不住短槍彈藥。
三人離著前方的城墻越來越近。
他們三人的腳步聲,也已經是化為一體,如同一人行走在此處一樣。
哐當……
一聲脆響發出。
朱瞻基三人當即目光一凝,手中長刀做出防御姿勢。
朱秀和孫安,只覺得后背一陣發麻。
若是太孫在這里出點什么事情,他二人就是萬死莫辭。
“是院門沒有關上……”朱瞻基同樣是長出了一口氣,走到前方,看到旁邊的院門后,倒在地上的一根栓門木。
朱秀晦氣的啐了一口,低罵著:“也不怕家里進了賊!”
“小心!”
正是這時,一直默默關注著四周的孫安,突然暴喝一聲。
只見眼前,那即可枯萎的榆錢樹下,從陰影之中,射出一支短箭,直奔剛剛正在低聲叫罵著的朱秀。
而朱瞻基也已經是眼疾手快,手中握著的長刀,斜向上方,切向朱秀眼前。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朱瞻基從出刀,就沒有計算,自己的刀刃和朱秀之間的距離會是多少。
一旁出身提醒的孫安,已經是提著刀,沖向眼前的榆錢樹下的陰影之中。
叮咚。
咔。
在千分之一秒,從榆錢樹下射出的短箭到了朱秀的胸前,而朱瞻基的刀也已經切了過來。
刀刃劈在了短箭箭頭上,發出一聲清脆響聲。
短箭在空中的勢頭被阻攔,箭頭向上,箭尾向下砸在了朱秀的小腹上。
而朱秀已經是渾身汗毛拔起,冷汗直冒。
在他的眼前,翻著寒光的刀身,離自己的鼻子只有一掌厚的距離,帶著陣陣的冷冽和殺氣,一閃而過。
來不及說感謝的話,朱秀連忙回神,帶著刀沖向前方。
為朱秀擋下一箭的朱瞻基,同樣是收回氣力,追趕上去。
而在前方的榆錢樹下,陰影之中。
孫安已經和一道黑影,拼殺在了一起。
接著夜色與榆錢樹的陰影,黑影幾乎是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讓人分辨不出。
唯有那一柄細長略帶彎曲的倭刀,不時的與孫安手中的長刀撞擊在一起,帶出一團團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