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也顧不上穿靴子,胡亂的套了半只襪子,就沖到了岑可前面將其攔住,他一臉的哭笑不得,解釋道:“岑姑娘,那灶王爺的畫像,我家都是等到晚膳的時候再貼的,家里早就備好了。”
說著,于謙冷的抽了一口氣,咧著牙撅著屁股,踮著腳就往會走,等坐回小板凳上,就環抱著腳放在懷里,不停的搓著。
朱瞻基也是無奈至極,苦笑連連,招招手道:“你快回來,外面天寒地凍的,莫要著了涼!”
岑可見沒有自己發揮的地方,不由撇撇嘴,原地轉了一個漂亮的圈圈,然后就立馬心情恢復,蹦蹦跳跳的回到朱瞻基身邊蹲下。
岑可的雙手又一次托住腦袋,小聲道:“還有灶王爺的故事嗎?我還要……”
你還要?
朱瞻基愣了愣,然后寵溺的看向岑可:“自然是有了,現在就有一位灶王爺,正在教訓一幫不聽話的人呢。”
“恩?誰不聽話了?”岑可有些茫然,開口詢問著。
一旁,朱秀、孫安和一名錦衣衛,正在各自環抱著大腳,手指不停的捅進各自的腳趾縫里,然后抽出手指橫放在鼻下,瞇著眼猛的一嗅,最后臉上露出一股怪異的笑容來。
于謙套上了鞋襪,捅了一下身邊的朱秀,然后看向朱瞻基:“太孫,若是咱們這位……灶王爺路程無誤的話,此時大抵是已經按著消息,到了預定位置了。”
“軍事參謀及軍事政委,是否都已會和?”朱瞻基詢問道。
于謙從一旁廊下的陰影處抓起一團雪,將雙手狠狠的搓了一下,甩甩手后才道:“參謀團與政委團,都已于前幾天抵達會和。”
“參謀們要起到輔佐主將的作用,政委們要做到扎根底層這一點。”朱瞻基指示道。
于謙點點頭,將這些記在心中。
參謀團不是新鮮事物,早在幼軍衛從南疆凱旋而歸的時候,整編之時就加入了參謀團的位子。而參謀團的作用也很明確,就是統籌全軍各項事物,分析整理戰場各類數據,匯總分析得出最優解,再交由主將定奪下一步的軍事行為。
可是那個什么政委團,卻是個十足的新鮮事物。
哪怕于謙在日月堂里度過了一段美好而充實的再造生涯,也同樣對那些少年未曾一聞,似乎他們就是突然出現的。
而在日月堂給出的解釋中,這些人所上的班級,叫做社會學科。
但于謙總覺得,這個班的學科名沒有說完。
而他第一次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是在這一次出京之時。
那些政委團的少年人,眼睛里透露的兇狠,讓他當時不由心神一震。
那不是少年人該有的目光。
他們就好似,是要將這天,將這地,將所有的敵人,統統都要撕破了一樣。
于謙到現在還記得,當初其中一個少年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卻只是平靜的一個眼神。卻讓于謙好似看到了無數的刀光閃現,又有滿天的箭雨奔向自己,誓要將自己給釘死在大地上。
想著想著,小院里的于謙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