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不知王景弘心中所想,他當即開口:“何事?你只管說來!”
王景弘估摸了一下朱高煦的臉色,不算差,便再不遲疑:“此番我等北歸錢塘新建東海艦隊碼頭,太孫提及,想要王爺您能趕過去,一道過年。”
說著,王景弘又偷偷看了一眼朱高煦的臉。
似乎……
沒有什么變化。
于是,王景弘接著說:“太孫是說,如今年關將至,應天城是回不去了,既然是一家子,難得離得近也無他事,自然是要借著機會,一家人好好的聚在一起。唯有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了,這年也才真的有了年味。”
一旁,年輕的幼軍衛官兵,再次補充道:“回稟王爺,太孫本來是也想喊上趙王爺的,但如今只怕趙王爺已經過了湖廣,路途遙遠難以回返,也不能耽擱了去南疆的時間。所以這才只叫了您……到時候,他在錢塘江畔辦酒設宴,與您,還有世子一并過大年。”
王景弘和幼軍衛官兵兩人說完,在場眾人都默默的看向朱高煦。
盡管在外面,誰也不敢提及宗室血親之間的那些爭斗,但誰都知道今上的這三位嫡子,可都不是善茬。
很難想,為什么太孫會在這個時候,偏偏要叫了漢王殿下去錢塘過年。
而且,若是說一起過年這事,太孫可還是晚輩。
哪有晚輩對長輩說,你來我這里,我們一起過年?
王景弘當初在船上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差點就將剛剛爬上船的幼軍衛官兵,給重新丟進海里去。
現在,話已經說出了口,王景弘只希望漢王殿下若是要發火的話,能稍微輕一些,好讓自己有時間趕回海上去。
陸地太可怕,寶船最安全。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只見朱高煦竟然是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他抬眼看向在場眾人,臉色顯得很凝重,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
最后,朱高煦竟然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兔崽子!竟然要喊他老二叔喝酒?是毛都長出來了,還是真覺著自己是大人了?老子到時候,不給他喝的摔進錢塘江里,不把他給喝窮了,老子往后滴酒不沾!”朱高煦顯得很是豪邁和得意,甚至有一絲期待,期待著大明朝的皇太孫真的能掉進錢塘江里去。
明明聽到了想要的答案。
可是王景弘還是愣住了。
怎么就這么爽快的答應了?
本總督準備的一寶船勸說的話,可都還沒有用上啊!
然而,只見朱高煦已經叫來了丙字營的千戶,以及其他各營的將領。
“我家大侄子在錢塘喊老子一起過年喝酒,老子就不陪你們這么臭烘烘的貨色玩了。都跟著朱瞻壑那狗日的,給老子將這沿海的明奸,殺個血流成河!到時候,老子搜刮了你們皇太孫的錢袋子和酒窖,回來為你們慶功!”
丟下一句狠話,朱高煦就已經拉著王景弘往海水里走。
漢王爺走的很瀟灑。
也很光棍。
只留下一海灘的官兵,滿臉蒙逼。
來不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