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簾在交出幾頁薄紙之后,就轉身踏湖回到了小湖北畔的瓦房之中。
葉啟坐在亭中,將幾頁紙攤開,紙上記載了極為詳細的兩件事,關于柳白在世間的兩場戰斗。
第一場戰斗在荒原極北,柳白一劍刺出一條濁浪滔天的大河,魔宗宗主林霧以刀破開濁浪,砍在柳白身前一尺,柳白橫劍而當,一臂衣衫盡碎。
碎掉濁浪卻像不滅,復又生出,席卷在林霧背后。
林霧心亂,背生光芒抵擋,柳白劍來,林霧刀碎,以肘為刀,撞碎柳白鐵劍,兩人平手。
第二場戰斗在宋國海堤,柳白一劍千里傷了顏瑟,然顏瑟卻對堤外狂暴海潮寫了一道符,明明隔著極遠,一桿筆頭卻落在柳白臉上。
紙上寫的極是詳細,葉啟看著,卻像是親自經歷著那兩場戰斗,盡管那兩場戰斗是在很久之前,甚至在那時柳白還在劍師的兩種路上搖擺不定,但多年前的柳白是柳白,當今的柳白還是柳白。
他便是在湖前,體內分出兩道各自不同的氣息,模擬起了紙上的戰斗。
在余簾進入瓦房片刻,君陌抱著大白鵝走了出來,將大白鵝扔在了湖里,說道:“打不過就繼續打,被人打了沒有還手就來找幫手,真是丟人。”
說完,君陌就又走回了瓦房之中。
大白鵝委屈地沖著瓦房鐵門叫了兩聲,然后憤恨地看著還在游水的小狐貍,游了過去。
它主動揮出翅膀拍向小狐貍,本來在水面算是它的主場,可小狐貍在水中也同樣靈巧,小狐貍躲過一擊,伸出兩只爪子又將大白鵝按在了水下。
大白鵝體型比小狐貍大了不少,力氣似乎也大了些,在決定要與這個不知哪里來的小狐貍爭個勝負,這次倒沒有被按在水下多長時間,兩條粗壯有力的鵝掌在水中一踩,扇著翅膀飛離了水面。
鵝掌踩在小狐貍的背上,小狐貍一時躲閃不及,竟被踩在了水下。
小狐貍反應過來,潛水游起,一嘴咬在大白鵝的翅膀上,大白鵝吃痛叫了起來。
湖面因為兩道氣息的對撞,余波逐漸蔓延在了整座湖面,直去的水流,悍然的刀意,水花覆滅,水波驟起。
忽然,翻起一陣小浪,將在水中打得“不亦樂乎”的一鵝一狐貍拍在水下,兩獸自水下冒頭,看著還在湖面對撞的兩道氣息,趕忙往岸邊游了過去。
……
葉紅魚在觀里的湖畔練著劍,盡管她已是洞玄巔峰境界,更是在短短一兩年時間從裁決司的二司座成了大司座,也從來沒有忽視過對劍的練習。
“你的劍很像那個人,充滿了忘卻生死的決絕之意,柳白修的是身前一尺之劍,他卻比柳白比柯浩然更極端,身前半尺還要強過一尺。”
葉紅魚將鐵劍收起,看向從七座草屋某間中走出的兄長,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