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想見到我?”上了舊二層,葉紅魚看著陳皮皮冷聲說道。
陳皮皮腳步一頓,圓滾滾的肥肉顫了兩顫,然后又忽然想到這里是書院,就是她葉紅魚再囂張,難道還敢揍自己一頓?自己怕她作甚?
他停住腳步,轉身說道:“是又怎么樣?順便提醒你一句,這里不是觀里,二層樓里有很多像是你我一樣的天才,你最好收起你的高傲與壞脾氣。”
葉紅魚說道:“離開書院你還是沒有多少長進,你說書院,提起其他的二層樓弟子,還是怕我打你。”
陳皮皮故作不屑,語氣裝著無所謂地說道:“一會兒希望你看見師兄,也能夠這么說。”
說完,陳皮皮也不理會葉紅魚,向著舊二層書架盡頭走去,停在掛著一張畫像的墻下,灑下一道不器意,自己走了進去。
跟著陳皮皮的腳步,走出在后山的木屋,葉紅魚看著如畫的書院后山,看著那座比觀里小的湖泊,幾座房舍涼亭,不知怎么,心中變得寧靜放松,這就是二層樓,樓里沒有陣法,沒有多少人力留下的痕跡,一切渾然天成,顯得真實。
她看向背手裝老成但更像是一只胖鴨子走路的陳皮皮,心中想著,看來書院二層樓的環境,真的很適合他。
君陌練完劍后剛好在木屋前走過,見陳皮皮帶著一位少女自其中走出,他頗為好奇地看了幾眼,發現對方修為境界竟是不弱于皮皮多少,然后想到長安城最近傳來的消息,猜到了對方是誰。
陳皮皮忙是行禮,說道:“皮皮見過二師兄。”
葉紅魚能夠感知到書院二先生那如河似江的境界,對方或許與兄長比起來都不差分毫,在陳皮皮行禮的時候也行了一禮。
君陌點頭,既然西陵那位道癡是從舊上來的,那就說明是經過三師妹同意,故也沒有多問,便是自顧走了。
走了幾步,君陌又轉頭說道:“皮皮,最近前院入院試要開,因為你十二師兄的事情,到時候報考書院的人會很多,前院會忙不過來,一會兒你來我住處找我一下,過幾日去前院幫忙。”
……
二層樓微風吹著,只有些許涼意,許是剛路過王持的花田,風中還帶著幾許清香,二人過了柴屋與小湖間的一片楊柳,剛是看到小湖片刻,就在一棵柳樹蔭下看到了葉啟。
小狐貍嘰嘰叫了幾聲,正是收斂心神驅除柳白大河劍意的葉啟醒過神來,看到了去而復返的陳皮皮,還有在陳皮皮身后的葉紅魚,有些訝然。
“師兄,你沒有看錯,就是葉紅魚。”陳皮皮興致不高說道。
葉紅魚瞪了他一眼,看向自從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那人,感受著他身體的虛弱,心中很酸。
“你如何了?”她本就是話少之人,幾年積累的思念,話到口中,只有這么簡短的一句話。
葉啟笑著,指著身邊一處空著的石塊說道:“沒事,與皮皮過來坐吧。”
葉紅魚點頭坐了過去。
陳皮皮想起剛剛二師兄叫自己有事,本想在師兄面前說一說剛剛葉紅魚是如何囂張,只能作罷說道:“師兄,二師兄剛剛有事,我一會兒再過來。”
葉啟揮手示意他請便,摸著正好奇看著葉紅魚的白狐,說道:“因為數十年前的那件事,書院與道門關系并不好,沒想到你會來書院,還能來二層樓。”
葉紅魚看了幾眼在葉啟懷中乖巧的小狐貍,隨后看向他那張很好看的臉,發現他神情還是如在觀里時似乎永遠都不會變的淡然,說道:“關系不好只是因為夫子與柯先生都去過桃山,他們并不會因為那件事而牽扯到我們身上,就像你與皮皮入書院,夫子也沒有因為你們出身道門而拒之門外。”
葉啟視線看向湖面,哪里不知道少女是對自己進入書院在表達不滿,這不滿,想來積累了很多年。
“我知道,你當初被關在幽閣前時不辯解,是在幫我隱瞞那件事,但我不想讓這些成為你離開道門的理由。”
葉啟依舊沉默,遠處大白鵝在水中悠閑地劃過,蕩出幾串似它細長脖頸一般優美的曲線。
“因為這些事情自責,你不應該這樣,而我來書院的理由,也并不像你說的那樣,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葉紅魚覺得很是委屈,他果真還是沒有變化,對待世間什么事都像與自己無關。
“那不得不來的理由是什么?”
葉啟依舊看著湖面,默然不語,湖畔本應該是兩人多年不見笑談很多的畫面,此時卻變得沉默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