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再添一位小師弟,對于后山的人來說,足以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比如對于陳皮皮來說,開心在于書院后山的衛生問題有人接班了,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睡覺或是研究美食,對于老六而言,瓦房里可以偶而多一個下手,對于王持來說,在他閑暇時間可以與人閑談無聊的空想問題,最為開心的應該要算是西門與北宮兩人,又有小師弟來了,那他們在奏樂時又會有一個新的且很長時間都聽話的聽眾了。
次日的晨間,后山所有人都幾乎換了新的衣服,木柚都特意好生梳了梳頭發,好給新的小師弟留些好的印象。
……
君陌閉關的地方簡陋,就在后山弟子居所前的巨石上,也不知幾時未動了,那根古冠還是端正,而在他身體周遭,氣息并不穩定,巨石上時而靜謐,時而狂風四起,也正像二師兄的為人,時而端莊,又時而與人間匹夫一樣暴躁易怒。
在回到后山后,一早起來,葉啟就坐在小湖畔,端著陣盤,抓著里面的細沙,不斷壯大著每顆沙中的劍意,偶而會轉頭瞥向二師兄所在的方向,感受二師兄破生死玄關流出的氣息。
生死玄關既然帶著生死二字,想要悟破看破,必然要涉及生死,書院的無距境,便是看破天地規則,無視天地本來存在的規矩,先破己,不破不立,否定從前自身在天地間的某些存在,如此情況之下,稍有不慎便會隨境界一同融合天地本來的規則,其間自然危險。
葉啟的生死玄關破的很微妙,幾年前他在后崖崖洞自廢境界,正是暗合書院玄關一道,后在長安城南郊與柳白一戰,玄關間的桎梏徹底泯滅在了那場劍斗之下,而君陌并不一樣,在這種境況下,本來應該有夫子、大師兄作陪,現在只能落在葉啟頭上。
隨著如般小湖上的霧靄散去,那些脫落在葉啟指縫的熱海細沙在陽光的映襯下變得更為晶瑩剔透,劍氣如風般散落在葉啟身邊,刺在湖水上,湖水粼粼,刺在小湖畔的石塊上,石塊清亮作響。
遠處,陳皮皮像是長安城中閑散的老人,倒背著雙手,不時地與身后寧缺說著后山的事情,說著那些師兄師姐們。
從三師姐開始,兩人已經依次拜訪完王持,按照順序,應該要來拜訪葉啟。
“十二師兄現在應該是后山除了夫子之外最厲害的人。”陳皮皮看著遠處那個安靜坐在鏡湖畔的少年,小聲說道。
寧缺知道葉啟很厲害,但對方年歲也就比自己大了幾歲,且在書院排行十二,就算后山好些師兄師姐都不怎么修行,除了夫子最厲害人,這怎么都有些難以讓人相信。
“最厲害?”
陳皮皮說道:“十二師兄只在世間出了三次劍,第一劍,打敗了佛宗天下行走七念,第二次劍,打敗了……道門行走葉蘇,第三次劍,打敗了人間第一強者柳白,之后,所有人就不清楚師兄有多強了,雖然大師兄的境界高,但他不善于打架,真打起來,估計還不是二師兄的對手。”
“師兄這樣的人,很驕傲,我聽二師兄說過,他幾年前去荒原游歷的時候,夫子本來的意思是讓他接受小師叔的衣缽,然而他只是看了看,依舊堅定自己的劍道。”
在今日天還未亮時就來到后山的寧缺,一路上被陳皮皮帶著拜會諸位師兄師姐,路間說的最多的就是小師叔,對于那位聽起來傳說意味更甚的小師叔的過往,寧缺也不得不佩服,而十二師兄,竟然驕傲到不愿去繼承小師叔的衣缽,不過陳皮皮此時的話語,似乎那位小師叔的衣缽并不在后山之中。
“小師叔的傳承被流落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