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書生目光依舊定睛在那柄精鋼虎頭刀上,仿佛眼里渾然沒有唐三的存在,這種赤果果的無視,讓得唐三心中憤怒的同時,也無端生出一種忌憚與恐懼,本能地揮刀劈砍,這一刻只有見到這個白衣書生神色泰然自若的頭顱落地,他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眼看著精鋼虎頭刀就要將白衣書生一刀兩斷,卻在此時,唐三忽然感覺自己的臂彎傳來一陣劇痛,整條手臂都麻了,低頭一看,赫然是白衣書生一記大力的手刀及時切入,劈在了自己的臂彎處,大刀隨之停在了半空,只差白衣書生眨也沒眨的雙眼不足一拳的距離。
白衣書生依舊巋然不動,單手在唐三小臂上一剜,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裂口,伴隨著唐三慘嚎起來,這柄精鋼虎頭刀也脫手掉落了下去,卻被白衣書生踢在刀背上,躍將起來,在劃過一個優美的向上拋物線后,刀柄落在了白衣書生探出的另一只手掌中。
期間唐三已經捂著鮮血長流的手臂慘叫著倒退了出去,而白衣書生眼里依舊只有這柄刀,把光可鑒人的刀面橫在自己眼前,細細打量。
“好刀,真是一把好刀!”
他看著刀面里倒映出自己的劍眉星目,首次斜眼看了唐三一眼,“都說寶刀配英雄,你這不入流的貨色,怎配這等寶刀?”
他聲音又低又沉,加之唐三又在慘叫,根本沒聽清他說什么,唐三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心中驚嘆這白衣書生驚人的指力,慌亂回頭叫道:“這是個硬點子,你們還看著干什么,快上啊!”
其他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一擁而上。
白衣書生環視著這群來勢洶洶的山匪,心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方才午膳時和王騰的交流。
“那若是,讓你赤手空拳對敵萬人持械,當如何自處?”
這是飯桌上,王騰向他提出的最后一個問題。
而他當時的回答是:“那……我便奪人刀兵,反誅萬人!”
下一刻,刀光乍現。
血肉橫飛。
扮作書生相的胡格精鋼虎頭刀在手,身形翻飛,在這群山匪中恣意穿梭,如同殺神一般,所過之處,鮮血噴濺,斷肢拋飛。
刀劍無眼!
而任憑那些山匪如何兇殘,毫無章法的刀劍卻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一群烏合之眾!”
胡格冷笑,大殺四方,越來越多的山賊在他眼前碎肢倒地。
“只可惜,臟了王老爺的這身白衣。”
他身上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
但沒有一滴血是他的。
日落西山。
夕陽紅映照著滿地的鮮血,顯得格外妖異。
胡格眼前已經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了。
唐三和使雙錘的老戴以及被稱作五妹的那個少女還活著,此時也已經排成一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當然是胡格看出這幾人是頭領,故意放水饒了他們的。
胡格把手里的沾滿了鮮血的精鋼虎頭刀插在地上,把肩上看上去脹鼓鼓的包裹取下,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繞成一團的麻繩,又粗又長。
“壯士!好漢!我們知錯了!求你饒命啊!”
先前叫囂最兇的唐三一個勁磕頭求饒。
“壯士,我們不敢了,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此生為奴為婢,聽憑差遣!”
蝎子馬尾辮的五妹也含淚求饒。
老戴目不識丁,沒什么文化,只能照樣畫葫蘆地求饒道:“壯士,好漢,我們知錯了就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