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再到我這里來了。”鼠躺在干草上,對著前來勸說的人無所謂的回應道。
這里是距離牧部落一千多公里外的,一個名叫泥的部落。
一個剛剛在圍剿中滅亡的中型部落。
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山洞,陰暗潮濕,還堆放著一些腐敗惡臭的東西,但對于鼠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被留下來的原因是什么。
在他的部落被滅亡的那一夜,鼠一個人就殺死了至少三十個戰士。
他強大的力量即便是大部落的人也會忍不住傳誦。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泥部落已經已經被滅亡了。
所謂的停戰只是針對大部落而言的,他們在覺得食物稍有缺乏,或者新生兒出生過多的時候,就會偷偷的關注周圍那些弱小的中型部落,一旦覺得對方實力空虛,便會毫不猶豫的侵占。
沒有人會約束他們,也沒有人敢約束他們,所有的大部落都是這樣做的。
鼠能夠被留下來,只是因為那些大部落的人覺得他值得被留下來,愿意用食物換取他的力量。
這種習慣不知是從哪個大部落先開始的。
他們發現隨著戰爭的停止,外面多出來了一些沒有任何圖騰標識,或者說標識大量混雜的人。
那些人的危害比被驅逐的畸形要大得多。
他們總是如同風一樣匯聚在一起,向著某一個部落的領地發起出奇不意的襲擊,掠奪走大量的寶貴食物,然后又如同風一樣退回到邊界之中。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劫掠者的襲擊,泥部落也不會損失掉大量的戰士而被大部落盯上。
他還記得那些劫掠者離開泥部落之前,那充滿報復性的眼神,仿佛是在對鼠說,“你會成為下一個我。”
鼠知道,那些人其實是曾被滅亡的部落的殘存者。
他看到了其中好幾個人身上,都有曾經被泥部落的滅亡過的圖騰的痕跡。
一個部落的滅亡雖然會伴隨著大量的殺戮,但總會有那么一些幸運兒,或者提前被巫和首領送走的人。
那些殘存者失去了自己的領地,在邊界中游蕩與畸形搶奪稀少可憐的食物。
因為大家都是失去了領地,失去了部落的老弱病殘,相互之間也沒什么可爭奪的東西,于是來自與無數被毀滅部落的殘存者組成了一個特殊的,沒有名字的“部落”
他們不再因為圖騰不同而相互攻擊,反而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
那些大部落也發現了這一點,于是像鼠這樣的部落勇士往往會先被“招安”,實在不從的,才會被關押著直到餓死。
鼠不想成為劫掠者,也不想放棄泥的圖騰,換上那讓他惡心的水波紋路。
于是他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放棄,只是在這囚禁他的山洞中等死而已。
他的夢中總會出現部落的沼澤與那些傻乎乎的鱷魚。
或許梨說的東西都是對的,我們不該忘記先祖曾使用的那些毒藥。
梨是泥部落的巫,鼠對她很崇敬,甚至可以說還帶有幾分喜歡。
因為梨與其他部落的巫不一樣,雖然大家都不再那么重視圖騰了,但梨依舊會想方設法的以圖騰的名義帶領部落中的戰士回顧先祖的榮光,為此她甚至會帶部落中的人仰望先祖留下來的圖形石壁,給他們講解那些僅屬于巫的知識。
鼠靠在巖壁上,卻感覺自己就像是靠在部落的傳承石壁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