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叫做方的學子向景天子敬獻了《德經》一書,書中除了闡述“德行至重”的諸多道理,還記述有不亞于《墨義》一書中的獨特力量。
景天子大喜之余,尊“方”為師,并以德行治理景國,很快景國便成為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美好之國。
……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
周國都城青術外,一條小河兩側,老者用沙啞而蒼老的聲音敘述著陰陽與五行的學說。
他的身前幾十個年輕人或跪坐于地,或皺眉苦思,唯有一位短衣青年突然站起來道:
“先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老者抬眼,平靜的看向他:
“倉,你沒有聽懂剛剛的道理嗎?”
老者名衍,正是周國目前最為興盛的陰陽學家的創造者。
“并非如此,先生的道理如同甘露玉食,我食之輕松,咀嚼起來卻又生無窮回味。”名為倉的年輕人行禮道:“但世間眾人卻并非與我相似,對先生所傳授的道理如饑似渴。國君推崇您的學說,僅僅是貪圖如《墨義》《德經》所相似的強國之力……”
他的發言似乎正中其余弟子的下懷,跪坐在旁的年輕人也小聲的攀談了起來。
衍確實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子中有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他老懷大慰,贊嘆的道:
“五行輪轉,世非恒常。倉,你能夠想通隱藏在俗世之下的道理,難得。”
衍的弟子們向倉投去了羨慕與欣賞的眼光,卻沒有什么嫉妒之意,反而仔細揣摩先生與他的對話,思考其中的道理。
在弟子終于安靜之后,衍才繼續講道:
“倉,你所問之事無非道理與外力的關系。汝可知除吾等陰陽,還有名家胡云子,雜家尸子,史家,農家,醫家等眾多學派?汝可知為何吾等知世人只圖外力,而不求道理,卻仍然要講學?”
倉理所當然的搖了搖頭。
他覺得世人所求與先生所講有本質上的區別,授予他們道理卻被棄之如敝履,反倒是對那些身外之物如此推崇,又何必一心奔走,熱臉貼那冷屁股。
衍明白他的意思,輕松的講起了故事:
“胡云子與我路過泗水,一位漁夫正在教育自己的兒子,他的大兒子要走了父親的魚竿,二兒子要走了漁網,三兒子沒有什么能夠得到的,漁夫便教會了他捕魚的方法。倉你來說一說,誰能夠捕到魚呢?”
這件事就發生在數天之前,衍身前的弟子正是親眼所見,他們低下頭細細思量,心中很快便有了答案。
“應該是三兒子。”倉信誓旦旦的回答道:“捕魚之法正如先生所講之道理,大兒子與二兒子即使拿走了漁網和魚竿,卻不明白使用的方法,正如那些不明白道理的人,即使得到了工具,也無法捕到魚。”
“非也。”衍搖了搖頭:“方法之于工具,正如道理之于外力。明白了方法,手中空無一物,又如何捕魚?手中拿著工具,卻不知道使用的方法,這也捕不到魚。”
“吾等學派雖然知曉道理,卻無外力可用,并非吾等不想尋得外力,而是外力本就是道理明白到一定程度才會知道并去尋找的東西。墨子與方子能書寫出《墨義》《德經》,是因為在尋道的路途上先于我們一步。”
“那么先生,您尋找到外力了嗎?”倉如此問道。
衍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攤開了手,他的手上以水為始,開始展現五行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