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放火。”
武起騎著戰馬向著身旁之人如此吩咐后,隨即便一人一馬孤身向著慧國都城回返。
諸國皆以為這一次戰爭最艱難之處,便是墨家與德家如何做出決策。
他們似乎已經默認慧國將在這次戰爭中大敗虧輸。
身為兵家之主,武起心中自有驕傲,為將帥者,豈有未經斗爭便自認虧輸之理?
想要走上這條因實力過強而被諸國忌憚的道路?
可以。
先從我這烈焰焚城之計中逃出來再說吧,戰爭可不是你們這些只會舞文弄墨之人來玩的兒戲。
此時正值大爭之世,圣賢不是被捧入神壇的圣賢,他們棱角分明,觸之刺痛。
圓滑軟弱的學派在這樣的時代是不可能活下去的,只要退一步就會被其他學說逼入死無葬身之地。
不狂不足以為圣賢,不傲不足以傳道解惑。
墨家的游俠與德家的學子陷入了困境,他們雖有可敵十人之力,卻還沒有到上古時期先民一躍便是數丈高數丈遠的地步。
畢竟天地間游散的能量得不到補充,又被第一位群居意識體梨自滅削弱了九成,靠著天地間殘余的能量僅僅能做到身體素質要強于常人,也就是依然在人的范疇之內。
現在城門被封死,城墻上慧武卒張弓搭箭,城內澆上滾油點起了大火,已然變成了十死無生的絕地。
“先生,我帶弟子沖擊城墻,請您隨后壓陣。”墨身旁的弟子擦著被熏黑的臉龐恭敬的道。
墨記得他的名字,申屠,曾經連國人都不是,只是逃亡山間的野人。
墨收回手中的劍,就在這烈焰焚城之處席地而坐,就像是如同曾經講學時的那樣問道:
“申屠,汝可知義?”
弟子們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兵,開始傾聽先生的話語。
“吾不知。”申屠凜然而答:“先生傳道授業,使我成人,與我有恩。申屠愚鈍,只懂有恩必報之小義。”
“世間豈有大義小義之分。”方不知何時在弟子的圍簇中來到了這里:“申屠,汝乃有德行之人,可愿到我這來聽學?”
“匹夫!安敢奪我弟子。”
墨毫不留情的痛罵道,隨即才轉過頭來對著眾弟子道:
“趁火打劫,汝等現在知道德學子弟模樣,只如豬狗。”
方按捺住了周圍要暴起的德門學子,反駁道:
“值此危機之時,只知呈口舌之利,汝等又與禽獸何異?”
如果沒有周圍的火勢,聽這兩位先賢辯義反倒讓人覺得進了養殖場。
眾弟子渾然不覺,只覺得先生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擊掌稱彩。
墨的表情并未變化,掃視四周一圈后,才對著申屠道:
“汝愿行義,便不知勝過世人多少,吾不可阻也。”
申屠以為先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欣喜的行了一個大禮,便要與周圍同門共同行義,趁著火勢尚未合攏,要為其他人沖出一條生路來。
可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在這群人已經集結好之后,墨與方攜手并肩走到了他們的身前,也要準備參與這一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