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銅烘爐中走出的人似乎無視了四周蒸騰的烈焰,手中提著那把鱗紋古劍,似是散步一般從暗道中走出了地下的洞穴。
直到凝脂般的手觸及到外界的明亮時,她才感嘆了一句:
“終于出來了,大姐頭可真是有夠狠心的呢。”
她的面容與最后投身祭劍的小女孩相差無幾,只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她撩起耳畔的垂發,外界赤紅的夕陽余光映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正如不染塵埃的殺戮之花,雖未沾有半點鮮血,卻仿佛站在尸山血海中投來冷漠的目光。
這就是夢寐以求的外界,以人身行走果然有不一樣的感覺。
“不對,大姐頭選擇了自滅。那么現在我就是大姐頭了。”她用食指撐在臉龐,側著頭思考,并自言自語道:“既然如此,我的名字就叫越。”
越滿意的點點頭,舉目望向布滿絢麗晚霞的天空,似乎是在好奇什么,又很快低下頭,望向大地的四方。
“兄弟姐妹們都成長得蠻不錯嘛,先去毀滅那兩個國家還是殺死其他人呢?啊對了,那里好像就有兩個姊妹,那就順手一起吧。”
糾結了片刻之后,越決定先下山轉一轉。
畢竟自從擁有意識之后,她一直在以純粹信息的方式觀察外界,對于那些僅僅只是停留在信息層面的國、市井以及鑄劍師心心念念的“酒”極為好奇。
秦言正在品嘗著原始時代粟飯,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某個方向,頓時忍不住的將飯粒噴到了對座的士子臉上。
那名士子剛要發作,卻發現自己的身前空無一人。
他只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奇怪的夢,但臉上卻還沾著十數顆飯粒。
士子很快的想起了墨家的鬼神之說,以為自己做了什么錯事而被鬼神懲罰,連忙逃回到了家中。
飯館中發生的事情,秦言心有歉意,但也只能回頭再說。
雖然他已經預料到殘余能量的聚合意識將會很快在大地上現世,但想象中的卻是如同蕾和葵在深海中獵殺的那種一看就讓人發瘋的巨獸,再不濟也是如同之前的梨那樣。
但是這一位自稱為越的第二位群聚意識體出場方式實在是過于夸張。
雖然是能量化生肉體,但也請穿上衣服好嗎?
畢竟都是爛在自家鍋里的肉,只要老實一點,秦言并不介意予以它們生存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他想了想,終于還是打了個響指。
于是越在離開之前,在草叢中撿到了一身不知是誰棄置于此的女性服飾,并恍然大悟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人身,應該像人那樣用衣物遮蔽身體。
幸好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穿上衣服的越在漫步了數個時辰之后,進入了越國的舊都,此時這里已經變成了慧國的土地。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供行者臨時歇腳的肆,也就是類似于后世所謂的茶樓飯館。
越的運氣顯然不錯,她按著鑄劍師們的記憶找到了一家還未閉店的肆。
店家見她身負青銅劍,以為這是一位游俠兒中難得一見的女性,倒也不敢怠慢,快速的準備好了粟飯與煮好的肉食。
這樣的飯食根本談不上美味可言,只不過是粟米蒸熟,加上白水煮成的肉并撒上了一丁點的鹽而已。
若是現代人來吃這樣的食物,只會感到惡心發膩,越倒是從沒有體驗過所謂人類的進食方式,品嘗得倒是津津有味。
只不過她很快便不滿的一拍桌子,模仿著鑄劍師們的記憶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