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從容不迫的對著參與集會的人侃侃而談:“我們要確定與天抗爭的人里面,普通人有資格參與進來么?”
兵的話語過于直白,以至于習慣了斯文禮儀的部分人稍有不適。
“當然有資格。”農家的領袖如此回答她:“凡是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平等的存在,唯有蒼天高居于我們之上。”
“呵,農夫的淺見。”來自于名家的學派領袖諷刺道:“王侯將相,士農工商,最愚昧的人就是農夫。你就算告訴他們真相,他們也只會暴動,跪倒和祈求,除了種地他們還會干什么呢?”
“我贊同這個意見,農夫雖然也是同等的人類,但要慢慢教授他們,使得他們懂得為什么要抗爭的道理,花費的時間太長了。”有人補充道。
最后說話的人理所當然的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
身為被尊稱為圣賢的一群人,他們的智慧顯然超出了絕大多數同類,這一場游戲在被提出來之后的短時間內,他們就注意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這首先是一次時間上的比拼。
從蒼天曾經化身過的那個年輕人的表現來看,他的學習速度十分驚人,如果各家學派和眾生在接下來沒有任何的新的創造和發現的話,也許只不用到幾十年這場比賽就會宣告失敗。
幾十年的時間,自己去創造新東西的時間都不夠,還要去教授別人,這其中對于時間的分配是否值得,足以引得絕大多數人進行思量。
農家領袖當然能夠理解這其中的意思,他憤怒的看向每一個人質問道:
“確實,如你們所言,農夫是愚鈍的。可在座的諸位難道就是生而知之的嗎?你們誰不是從一所無知的幼童成長而來?難道僅僅為了這幾十年自己的自由你們就不去教授孩童,等到死后就任由我們的后代變成蒼天的傀儡嗎?”
他的話成功使得不少人出現了動搖,于是轉而開始支持他。
這樣的辯論在天離學宮已經出現了不止數十次,每一個問題的提出人們都盡可能的將自己的想法展現出來。
他們已經發現雖然蒼天提出的這一局游戲的規則十分簡單,但落到實際之處卻從每一個方面都涉及到了每一個人的人生。
諸如抗爭的人,抗爭的方式,現在已經有的事情要不要繼續去做,被天所賜予的東西要不要舍棄等等問題,甚至有人提問,我們這群人真的能代表整個世界的生靈做決定嗎?
如果不是還有蒼天這個統一敵人的威懾在,恐怕辯論剛剛開始的前幾日,諸多學派便已經開始了相互之間的爭斗與人身攻擊了。
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追求。
正如學派為什么誕生一樣,他們齊聚在這里就是為了討論出一個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約束自我的規則。
被緊急傳信請來的方這時開口道:
“諸位不必過于心急,首先我們要確定創造新事物這一條關鍵規則的范圍。現在我們在此辯論,思維與學說進行碰撞,算是在創造新事物嗎?”
在場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中沒有人能說出一個不字。
方又問道:“如果我們得到了結論,大家停止思考并默認一條通用的規則,那算不算是停止創造了?”
他的視角果然與在場眾人都有不同,很快便有人理解到了方的意思。
“方,你是說只要我們不因為已經得到的結果而陷入暫時的滿足,保持持續的思考和探究,就意味著每一個人都在不停的創造?”
兵在絕大多數人陷入沉默之后第一個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