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方紫嵐手中梅劍直沖紅荷而去,見狀紅泰趕忙護在了紅荷身前,“小美人,我家小荷性子陰晴不定,你先收了劍,問清楚”
方紫嵐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紅泰便只能伸手握住了近在咫尺的梅劍,任由手掌被割得鮮血淋漓,卻仍不動如山。
“哥哥”紅荷忍不住落淚,紅泰側眸看她,“小丫頭,說實話。”
“我不會說要死要活,我都不會說。”紅荷重重地搖了搖頭,“哥哥,你讓他們走,走得越遠越好,不要”
“不要與你們這些山匪流寇有所往來嗎”方紫嵐寒聲打斷了紅荷的話,“紅荷姑娘,你不覺得現在推開我,有些太晚了嗎”
“只要你能平安離開,就不算晚。”紅荷抹了一把眼淚,臉上多了幾分毅然決然之色,“朝廷的兵馬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孫叔和狼軍舊部沒能擋住,我們兄妹也未必能,但至少可以為你爭一線生機。”
紅泰愣了愣,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小荷,你究竟在說什么”
紅荷定定地看著方紫嵐,緩緩道“還是說這一回,嫵青郡主選擇了李晟軒,要拿我們兄妹去邀功”
“嫵青郡主”紅泰不敢置信地望向方紫嵐,“你不是紫秀嗎”
“紫秀,嫵青郡主,先越國公方紫嵐,都是她。”紅荷深吸一口氣,聲音卻是止不住地發澀,“哥哥,我們被紀寧天騙了,騙了太多年,沒有回頭路了。”
紅泰面上起初是震驚,隨后轉為釋然,最終歸于平靜,“小荷,從我們落草為寇的那一日起,便沒有回頭路了。”
“告訴我阿宛在哪,我為你們留一條活路。”方紫嵐從紅泰掌中抽出梅劍,還劍入鞘,“如若不然,我陪你們一道死。”
“小美人,你自己不想活罷了,何必說得這般情深意重”紅泰眼中多了分笑意,卻并沒有因為知道了方紫嵐的身份,而少半分輕佻。
方紫嵐怔了一瞬,就聽紅泰又道“不過,我偏生喜歡小美人這般情深意重的模樣。縱是死,也值了。”
“既然陛下不肯說,不如由我來替陛下說。”諸葛鈺定定地看著面前帝王,深吸一口氣,“夏侯蕓昭為陛下卸去家主身份多年,陛下心中虧欠。而方紫嵐如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和當年的夏侯蕓昭如出一轍,所以陛下動搖了,對嗎”
“諸葛鈺,你確實聰慧無比,但是帝王之心遠非你想象的這般簡單。”李晟軒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人,“對朕而言,夏侯蕓昭也好,方紫嵐也罷,不過是棋子。若是能為朕所用,自是要握在朕的手中。但若是不能,棋子的下場自然是被舍棄。”
諸葛鈺聞言,看向李晟軒的目光中多了分審視的意味。
棋子二字,即便李晟軒沒有說透,諸葛鈺也猜得出來。任命方紫嵐,并非只是任命一個有本事的女人這般簡單。
本質的目的,不過是用局外人來做引子,引起局內人的恐慌。
方紫嵐掛帥,北境兩大世家必不會袖手旁觀,明里暗中都不會善罷甘休。
勢單力薄易于拿捏的一枚棋子,既不會壞了原有的格局,又能引得其他棋子的警惕,用來打破局內的平衡剛好合適。不過背后執子的人,當真是李晟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