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獄卒走后,方紫嵐走到柵欄邊上把飯菜端了進來。阿宛也走了過來,用銀針試過毒,確定飯菜沒問題之后,兩人簡單吃過,便等著深夜的降臨。
*
是夜,萬籟俱寂。一聲“咔噠”的清脆響動在靜謐的牢房中,顯得尤為突兀。
方紫嵐一手握發簪一手拿鎖,對身旁的阿宛遞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輕輕推了推牢房門,先一步走了出去。
而方紫嵐把鎖重新扣好之后,便跟上去拉住了阿宛的手,擋在了她的身前,“跟在我身后。”
阿宛點了點頭,兩人徑直朝曹副將被關押的牢房而去,誰知一路上竟是暢通無阻,連一個獄卒都沒有見到。
見狀阿宛刻意放慢了腳步,蹙眉輕聲道:“方紫嵐,你覺不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不太對勁。”方紫嵐步履不停,“不過事已至此,我們只能進,不能退了。”
她說著人已走到了曹副將所在的牢房門口,只見曹副將靠坐在墻邊上,然而和他一同被關押的海寇,七倒八歪地躺了一地。
見她們二人來了,曹副將站起了身,正欲說些什么,就見方紫嵐輕車熟路地打開鎖走了進來,淡聲道:“人都弄暈了?”
“是。”曹副將應了一句,又聽她問道:“看管你們的獄卒呢?”
“來送過飯之后就不見了。”曹副將摸了摸后腦勺,“我總覺得事有蹊蹺,老大……”
“我不在乎有沒有蹊蹺。”方紫嵐漠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在乎的,是事實真相。”
曹副將沒有再說什么,方紫嵐轉向阿宛道:“這個人,先給他喂藥吧。”她抬手一點,指的正是白日里被莫洋從樓梯上打下來的那個海寇。
阿宛利落地給那海寇喂了迷谷,然后隨手拿過一邊尚未喝完的水,一把潑到了他的頭上,再狠狠一掐,不消片刻就把他弄醒了。
那海寇清醒過來后,只覺得頭腦一片漿糊,連眼前的人都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阿宛在他面前放了特制的熏香,他這才覺得腦袋昏得沒那么厲害,“現在開始,我問什么,你答什么。聽清楚了嗎?”
那海寇茫然地點了點頭,瞳孔渙散。旁邊的曹副將看著這一副近乎詭異的畫面,噤若寒蟬。
“你們為何混入暮山關?”阿宛問得緩慢,那海寇答道:“為了讓夏侯蕓昭誤以為莫斌和我們有所勾結。那女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必會除掉莫斌。”
阿宛繼續問道:“你們為何要除掉莫斌?”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何人之托?”阿宛問得直白,那海寇突然一激靈,似是十分抗拒。
阿宛神情嚴肅,快速地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道,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這次他順從地開口回答道:“是榮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