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延秦并不相信直覺,他只相信人的聰慧,對于逐月并不屬于他們這個圈子,還能從蛛絲馬跡中察覺這一點,他很欣賞逐月的敏銳。
“聞晨的狀態怎么樣了?”逐月撇開話題問道。
“還不錯。”安延秦道:“術后恢復很好,你一會去見了他就知道了。”
車在一處宅子停下,逐月從車上下來,雖然白天和晚上黃線略有區別,但逐月還是認出了,這是上回她給聞晨做手術來的那件宅子,應該就是聞晨的家。
安延秦被扶下車,推著輪椅往里頭走,逐月在他身后跟上。
進了院子,聞晨的家并不大,從大門進去往一樓最里面走,這會安延秦沒帶逐月去地下室,而是走過客廳和書房。
逐月視線不經意在周圍打量,眼底若有所思,她總覺得這屋子里有視線在看著她,雖然宅子里從進來就沒看見有多少人,可逐月還是直覺在屋子的某些角落藏著人,這間屋子,戒備真夠森嚴的。
最里頭那間應該是臥室,房門沒有關,逐月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聞晨躺在床上,而一個年輕女人正坐在他床邊,給他削著蘋果。
聽到有人進來,聞晨和女人都回頭來看,見到是安延秦,女人起身笑道:“延秦,你回來了。”
說完后,女人視線又看見了逐月,楞了一下問道:“這位小姐是?”
“是喬小姐,我的朋友。”回答女人的不是安延秦,是漫不經心的聞晨,和之前一樣,并未和別人介紹逐月的名字,只一句話簡單帶過。
女人的相貌有些眼熟,逐月記性不錯,想起這人是之前聯誼會和聞晨跳舞的那個女人,名字梁醫生提過,似乎叫楊檸。
聞晨的臥室不小,他應該是已經脫離了術后危險期,因為床邊沒有氧氣機和心電監護儀,只放著一個桌子,上頭擺著一簇鮮花。
聞晨坐在床上,神色看上去不錯,他的床上放著一個小書桌,上面有成堆的資料,可以看出即便是身體抱恙,他也沒停下處理文件。
逐月和聞晨對視,視線撇到聞晨用紗布包得嚴實的腦袋,嘴角忍不住上揚,開顱手術是需要備皮的,也就是把頭發全部剔除,逐月一想到聞晨現在是頂著一個光頭的樣子,就心里樂呵起來。
聞晨明顯察覺到逐月視線里的偷樂,眉頭揚了楊。
逐月和安延秦走到聞晨另一邊坐下,聞晨扭頭對楊檸說道:“楊小姐,謝謝你的花,我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你還有工作,先去忙吧。”
楊檸搖了搖頭,動作親昵的把切成小塊的蘋果喂到聞晨道:“我再陪你一會,汶市這樣的小地方能有什么新聞,回報社也是閑著。”
聞晨垂眸,沒有張嘴,好在安延秦解了他的圍,皺眉說道:“楊小姐,我有事情和聞晨談,你的探望改日再來吧。”
逐月看安延秦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安延秦似乎不太喜歡楊檸,趕人的意思說得好直白。
楊檸頓了一下,被安延秦的話說得也忘了喂聞晨的事,她收回手,看著安延秦皺眉道:“延秦,什么事還要我回避,那我當外人嗎?”
“要談關于織布廠的事,涉及到一些決策。”安延秦不為所動道:“楊記者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