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就算再傻,也能猜的出大人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況且周釗的話說的都那么直白了,他白易又不是個傻子。
“你說,我到底是不是錯了…”見他沒開口,周釗又重復問了一遍。
白易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他覺得自己家大人一晚上都在給他挖坑找雷。
說錯了吧,倒也沒啥值得后悔的,事情已經做了,世界上哪兒有那么多后悔藥給他吃。
說沒錯兒吧,這小姐搞得府上雞犬不寧的,今夜的下毒多半也是她搞的鬼。企圖謀害兄長,罪大惡極當誅。
就是這姑娘是個傻子么?還能給自己毒著了。
“大人,順其自然,且隨心走吧。”白易思慮片刻,還是尋了個最糊弄的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
直接逃避了話題的正面。
白易一句順其自然隨心走,讓原是在尋求答案的周釗徹底亂了方向。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到底是一時間短暫的上頭,還是真的動了心了。
他周釗,怎么可能喜歡徐紹的女兒?
她配嗎?徐紹配嗎?
都不配。
可是,為什么腦海里還總是浮現出她的樣子。
周釗對這次陌生的自己,感覺得到有些后怕。
他怕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的心軟,不由自主的失去自己原本設定的原則和底線。
成年人的世界里,動心是不常有的事兒,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來源于視覺偏差的見色起意。
可是持續下去很難。
周釗恍然覺得,或許,自己會在某個雨后的晴天,雨水洗刷污泥,連同內心那些自我懷疑的陰鷙被雨水全然沖刷干凈,然后對她的在意就一去不復返,會回到原點。
可是真的能回去么?
他不敢給自己打包票,更不想欺騙自己。
心煩意亂間,周釗猛的站起身來。
血液在一瞬間涌入了大腦,眼前一片漆黑嗡鳴。
大概是蹲的時間久了,都給自己蹲麻了。
他撐著腦袋坐在地上的時候,像一個受了委屈的白面男孩,眼底泛著燒完的焦灼。
起身后,他身形修長,又恢復到了原本冰山氣質,一張面癱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決定要做什么。
更何況,現在他在自己的內心中,已然有了新的想法和決定。
白易將油燈點燃,密道內恢復了原有正常的光亮,只不過空氣欲發稀薄了起來。
他驅身走向了密室的最里端,修長的手指不斷摩挲著那面凹凸不平的墻壁,忽然在某一刻定住了。
只見那原本閉合的死死的墻壁忽然開了一道暗門,有一絲微微閃著的光亮通過那道暗門的邊縫照射了出來,同這微微閃著的光亮從空氣中飄出來的,還有一陣沙啞而刺耳的咒罵聲。
好像在詛咒著周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