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個府的掌印...?
周瑤一愣,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哪個府的掌印你管呢?能拿來,能是真的,能用不久行了。
男人愣了一愣,遲遲不敢落手蓋章。
他又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他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這是廷尉周釗的私人掌印。
男人緩緩抬頭看,這次,他看周瑤的眼神,有些難以遮掩的十分的古怪。如今大名鼎鼎的周釗的私人掌印,在這個好像連毛都沒有長全的黃毛小丫頭手里,關鍵是還用來借錢賭博,這好笑不好笑?滑稽不滑稽?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釗也會來玩兒,可是從沒有動用過私人掌印來借過銀子,更何況這是明面上的正兒八經的高利貸,他又不是缺那個錢要來放手一搏,亦或者是嚴重的賭徒心理。
男人都開始懷疑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偷來的掌印,可是掌印這么私人的東西,怎么可能隨隨便便被人偷到手。
男人的眼神有些八卦,有話想問,卻遲遲沒有問出口。
“快呀。”周瑤見他磨磨唧唧,便出聲催促道,心想他應該沒有那個閑情逸致要去真的查驗一下吧。
“小姐,是這樣的。”那個男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掌印,他將身子坐直,雙手交叉于桌面之上,神情嚴肅,就連稱呼,都改成了小姐。
“像這樣私人的掌印呢,我們有規定是要見到本人的,不是不可以用,而是需要由本人親自帶著掌印來,或者是他人帶有掌印本人畫押的證明,單憑這一個掌印,是不具有效力的。”男人若有其事的說道,好像真就是有這么一回事兒。
他咳了咳嗓子又道,“就像有些大人老爺們真的是朝政生意繁忙的話,我們地下錢莊可以去派人親自到府中核實的,這個我們是不收任何費用的,畢竟,我們也害怕承擔責任,也害怕出現類似于冒用掌印的事情。”
男人最后的幾句話說的咬字很重,周瑤又不傻,明白他是在含沙射影著說自己。
她的心中猛然一驚,不會吧?不會真的要去核實吧?那他若是真的去核實了,自己豈不是直接栽倒在了周釗手中?這樣的話,現在跑還來得及。
可是現在若是真的跑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她不能,還得再盡力一下試試。
于是她同樣的將身子向后仰,靠在老佛爺椅背上,企圖讓自己顯得非常的不懼怕他說的所有的事情。
其實周瑤還是緊張到不行。
“你說的這些都是可以的,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周廷尉日理萬機,會有那閑工夫做些無用功嗎?”周瑤淡淡的說道,語氣波瀾不驚,竟然還有些帶著威脅。
“……”聽到這話,男人有些猶豫,這倒是說的也沒錯。
那可是周釗,大名鼎鼎的周釗,江都城里最難惹的人,如果真的是周釗讓這個小丫頭來的,那自己去問一遍豈不是多嘴多舌?
“不然你去吧,你去了以后看看大人怎么說的,然后再回來,這么一個來回,你看看得需要多長時間。”周瑤繼續大言不慚的說道,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想去。
男人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面前的小姑娘如此的直接,倒像是自己多慮了。
“這...”男人為難的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慮了,說不定人家本來就是周大人讓的呢。
他遲疑了一下,雖然地下錢莊里原本沒有這么多的規矩,但是這畢竟是周廷尉的私人掌印,他不得不精神一點,注意一點。
空氣中都陷入了沉默,周瑤和紫袍男人兩人面面相覷著,誰也沒說話,而那個掌印,就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好像一塊燙手山芋。
現在就是高階又緊張刺激的心理戰,看誰先兵敗下風了。
周瑤就在賭,在賭他敢不敢去周釗,而那個男人也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給周瑤批。
這數目可不小,若是還不上,還真能打到廷尉府里邊去要錢嗎?更何況三日不換就加成利息,完完全全的高利貸,要錢也不好要啊。
可是這地下錢莊的規矩也不能改,規矩哪兒能是隨隨便便就改的,當年任老板什么樣的雄姿從朝廷中賺錢,自己這還能怕區區一屆廷尉?
男人抬頭看周瑤,看見她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神情很是平靜。
果然是周釗手下的人,不卑不亢,說干什么便干什么。
怕,他想到周釗之前做的種種事情,確實是害怕的。
就在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的時候,門“嘎吱——”一聲被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