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面向周瑤,眼神中全是透露著不堅定的疑問。
周釗好像有些畏懼。
周瑤不明白他在畏懼什么。
可是他是真的害怕了。
這種感覺熟悉卻陌生,周釗擔心紗巾籠罩下的臉會不是想象中的那個人的,他會擔心這期待的大起大落。
就算是神來問,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承認,他的確是變了。
變得小心翼翼。
他伸出了手,觸碰到紗巾的那一刻,卻又猛的縮回去了手。
周瑤一動不動,身子穩若泰山的坐在那里,就連呼吸都變得平穩了很多。
她在賭,賭周釗會不會掀開,賭任玄會不會控制住局面。
可是周釗的行為確是令她萬萬意想不到的。
周瑤驚詫于這人的變化,同時,也對自己心里竟然有那么一點期望他認出自己的微妙心理感到不解。
大概所有人的本身都是一個矛盾結合體。
任玄清了清嗓子,話說的依舊賤到毫不留情:“周大人不會還以為我身邊兒的姑娘是周瑤吧?”
他嘆了口氣,倏地嚴肅起來,“您可清醒清醒,周瑤死了,是你親手殺了她將她推下的懸崖,那尸體都殘缺的不成樣子了,您可還記得?”
周釗記得,周釗怎么會不記得?那可是他一生的噩夢。
任玄看著周釗逐漸陰沉的臉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沒招,再不這樣,自己就徹底控制不了局面了。
不過哪兒有什么被野獸啃噬過的尸體?那只不過是騙了好色官員巨額財產的妓女,正好被他派上了用場罷了。
當然也不是什么野獸啃噬過的,是他尋了只家養的白虎,送給了它做晚餐后的剩菜殘羹罷了。
仵作更好買通。
因為那個江都城中有名的仵作,本來就是他任玄的人。
任玄為了周瑤,可真算是下了功夫。
“大人,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您好。您有了郡主,現如今顏大人家的姑娘也傾心于您,您想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非得糾纏于過去的孽緣,不至于。”任玄忽然變了臉,有些哄人開心的討好意味,他必須這樣,打一巴掌夸三響,看似是在為他排憂解難,實則是在給他戴高帽子,讓他不好發作。
可周釗就是周釗,不可能循規蹈矩的遵從世俗。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任玄一眼,手在不停的轉著手中一直緊握著的佛珠。
任玄趕緊板正的將身子直直坐了起來,有些莫名的緊張。
果不其然,下一秒鐘,周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那沉木的桌子唰地飛出去好遠,撞在墻上瞬間變成了一堆七零八碎的破木架子。
周瑤嚇得一愣,趕緊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不過她站也站不穩,踉蹌的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椅子找到了重心。
任玄擋住了周釗想讓上來攙扶的手,反掌將周釗推了出去。
趁著這個時間縫隙,任玄湊到周瑤耳邊低聲說道,“快走,到門口找小常,然后回家。”
周瑤點了點頭,眼見著反應過來的周釗凌空作勢飛撲了過來,差一丁點便被他拽住了衣角。
任玄雖是輕功不錯,可是同周釗對打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哎我說大人,在我這砸場子的您可是第一人。”任玄嚷嚷道,左右反復橫跳著吸引掉了周釗半數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