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還不走?”晉寧又開口道,她這次是打心底里真的希望盛準能快點走,離開自己,離開這些是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還好比,離他遠遠的。
說著話的時候,晉寧又后退了兩步,隨便換了棵大樹擋著。
“我這就走。”盛準有些無奈,他能理解晉寧心中的害怕和畏懼,也能理解晉寧在生與愛之間,選擇了生,而非自己。
其實自己也沒有多么太重要了,不是么。
畢竟晉寧的肚子里,還有屬于她和自己一半血脈的孩子。
他明白晉寧的顧慮。
“我這就走。”盛準又說了一遍,語氣中有些太過于無可奈何了,“不過你知不知道周釗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怎么會知道?”晉寧一聽這話,氣的差點就要爆粗口罵臟字了,“你覺得我在這府上的日子,像是很好過嗎?”
她在這府上又不好過,又不是有周釗偏愛加持著的周瑤,她怎么可能會知道周釗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防患于未然總是對的。”盛準淡淡道,“今晚上是我不對,我沒控制住,連累你了。”
盛準這話說完,晉寧直接是沒說話。
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完全是盛準的原因,畢竟還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若是自己拒絕了他,不再抱有癡心妄想的念頭,盛準是也不會強迫自己的。
那一個吻,是自己先卸下了心中的重重提防了的。
“周釗不是光說不做假把式的人,他定然是在背后圖謀著些什么的,你若是回去,你要小心一些。”晉寧開口囑咐道。
“好。”盛準答應了下來,“你也是,這兩天別出門了。”
晉寧點了點頭,她表情深沉的很,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一樣。
想了半天,她躊躇著開口問道:“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總得告訴我你幫了周釗什么忙,你到底來找他因為何事?”
都到這份上了,藏著掖著的也沒有什么必要。
于是盛準直接全盤托出,“他讓我去拿了戶部張弦的秘密資金賬簿,朝堂之爭,看樣子是想除掉張弦。”
晉寧一聽,這下子整個人都蒙了。
張弦,戶部的一把手,戶部的頭子,整個上元國日后發展的經濟面貌,早就已經在周釗的心中規劃好了。
“你給他了嗎?”晉寧又追問道。
盛準點了點頭,“給了。”
原本就是周釗想要的,原本就是被周釗逼來合作的,那還能夠不給他一說?
晉寧直接不知所措了起來,不禁在心中大喊,活著真難。
是啊,沒錯,活著是挺難的,又誰是活著不難的呢?
“賬簿是整個上元的錢袋子,戶部的頭兒不能輕易隨便亂換,你這將張弦的把柄直接拱手讓人,豈不是腦子有些問題?你可是要知道,若是因為這個事情出了事兒,公主府第一個也不放過你。”晉寧的聲音倏地變得凌厲了起來,就像是十二月年底掛的冷風。
“我是在擔心你!”見盛準不說話,晉寧趕緊輕聲撫慰道。
“我知道。”盛準聳了聳肩,那有什么辦法的么?已經換了,而且是必須換。
“你到底同周釗做的什么樣的交換?”晉寧又問道。
晉寧不傻,知道盛準也不是個什么愛好無私奉獻樂于助人的大傻子大善人,想必盛準定是也做了什么交換,亦或者是被周釗抓到了什么樣的把柄,才至于去鋌而走險,背叛自己的上級,選擇替周釗賣這個命的。
晉寧猜的沒錯,的確是做了交換。可是晉寧也許永遠都不會猜出來,盛準同周釗的這個交換,是保住晉寧的性命,以及永遠的將晉寧蒙蔽在周釗所一手編織的謊言之中。
盛準認為,這樣是對晉寧最好的保護。
這件事情,如果周釗不說,那么盛準會一輩子保守住這個秘密,直到他死,直到將這個恐怖的真相帶進自己的墳墓里。
“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