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發生后,看似風平浪靜,可是府內早就暗涌流動。晉寧老實了許多,更是不往月明汀中跑了,更不用說來找周瑤的麻煩,而是老老實實的蹲在自己的院子中養胎。她甚至不來看望周釗了,可是一日三餐的補品卻仍是按時按點的往月明汀中送,一次也沒落下。
管他什么補品,只要晉寧不來找自己的麻煩,周瑤便是好過的。
這兩日周釗也很讓人順心,晚上不再吵著鬧著做什么劇烈活動,而是看起來由衷的忙。白易頻繁的出入月明汀同他密談些什么,說話期間,他們倒也不避諱周瑤,可是周瑤自己很不樂意聽。
秘密知道多了是會被滅口的,這點周瑤明白,他們愛說什么說什么,可是在這世界上討生活,與自己無關的,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有時候裝聾作啞不成,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或者離的自己太近了,周瑤也會選擇性的離開一會兒。
她別的不知道,只是知道周釗這兩日在忙著處理一些什么事情,聽了半天,好像是關于戶部張弦的問題。
盛準走后沒兩日,朝中便傳出來王上要懲處戶部尚書張弦的消息,雖然還沒有確切的出來圣旨和文書,可是消息鬧的沸沸揚揚,有關于張弦利用職權貪污牟利一事,整個江都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由于張弦出了公差,人不在江都,于是張弦的家人也宮里出來的太監給秘密的客客氣氣的請入了上元王宮,這一看,便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你做的吧?”
這日晚膳時間,周瑤猶豫不決的問出了口。
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她自然也是好奇的。
周釗舀了一勺湯羹,輕聲問道:“什么事情?”
“張弦的事情。”周瑤見他好像在裝聾作啞,便直截了當的問道。
被問到話點子上了,周釗點點頭,承認的很直白且光明正大:“是我做的。”
好像在周瑤的面前,他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那張弦被抓住了嗎?王上真的要處決他?”周瑤又問道。
周釗聳了聳肩,“沒有,不過張弦很快就會自己回來的,因為他的夫人孩子都在宮中。”
“是張弦貪財,同他老婆孩子有什么關系?”周瑤雖然知道為什么扣張弦的老婆孩子,可是她真的很不能理解這種拿家人的生命安全去威脅的人。
“阿瑤。”周釗忽然正色道,他將湯匙放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周瑤,“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別人的家人是不足讓你掛心的,能讓你掛心的就只有我,你明白嗎?因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對你好,而你多余的憐憫之心,遲早會害了你。”
他的話說的嚴肅認真,可是周瑤聽了卻是十分的想笑。
周瑤同他不一樣,他是一點作為基本人性的憐憫之心都沒有,可周瑤,周瑤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圣母心泛濫的大善人。
周瑤聽了周釗說的一席話,簡直什么話都不想再說了。三觀不同的人,你怎么去溝通?真的是無法溝通。
“你聽見我說什么了嗎?”周釗見周瑤愛答不理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又將聲音提高了說道。
“嗯嗯嗯嗯嗯。”周瑤的嘴中含著飯食,話語十分含糊不清的回道。
還是專心干飯吧,不比聽周釗在這叨叨一些有用沒用的強?
“收起你那些不著調的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憋著什么壞。”周釗饒有興致的看著周瑤,就像是在教育一個心中有壞心思但搞不出什么大風浪來的小小鬼頭,在一瞬間就看破了周瑤的心里。
“嗯嗯嗯嗯嗯嗯嗯,知道知道。”周瑤翻了個白眼又道,“我沒憋著壞,我那哪兒敢跟您比壞呢?誰能比的過你壞呢。”
她這話一說出口,差點讓站在一旁時候的下人聽了都腳底打滑沒站穩。
能敢同自家大人這樣說話的,也就只有小姐一人了。
“是,你知道就行。”
周瑤說的這話,周釗也敢接,絲毫沒有覺得周瑤是在罵自己,還寵溺的揉了揉周瑤的腦袋,就差點一用勁將周瑤的腦袋按在飯碗中。
絲毫沒有覺得周瑤是在罵自己,反而表現的像是自己受到了什么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