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汲聽不出任玄話語中的不對勁,可是他隱約察覺的到,任玄似乎是有些生氣了。
他背著手,神情無比的正經嚴肅,同之前那個只是知道玩笑打鬧嬉皮笑臉的任玄有些不一樣,更多的,明汲從他緊皺的眉宇之間能看的出他的擔憂。
“我只想問一句,周瑤無名無份的,這算是什么事?”任玄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明汲。
“我說你家大人,這弄的算是什么事?”任玄的聲音有些微慍,“現在他知道將周瑤送走了,可是他之前干嘛去了?無名無份,一介女子,他讓她日后如何抬得起頭來?他現在將周瑤送走算是怎么一回事兒?”
當所有人都在擔心關于將晉寧郡主關在府中的后續怎么處理時,只有任玄一個人是實打實的在擔心著周瑤的境遇。
恐怕若是周瑤聽到了這句話,會鼻子一酸,然后哇的一聲大聲哭出來吧。
“任老板...”明汲的聲音低低的,這事情的確是他們家大人理虧,面對任玄的質問,明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一個毫無關系的外人都能替周瑤考慮到這一點,可是周釗呢?周釗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習慣了。明汲能理解任玄的憤怒,這事情太過離譜和荒謬,可是即便是晉寧的錯處,但這件事說到底,是大人理虧。
“算了,我同你講也沒有什么用,我也不為難你了。”任玄又嘆了一口氣。
他止住腳步,“你回去吧,你回去同你家大人講,周瑤在這里他放心,讓他好生處理一下自己剩下的問題,不要沖動做事,記住,做事留有余地,才能會有機會全須全尾的來接周瑤。”
大概明汲根本就想不到任玄會說出這樣一番嚴肅正經有哲理的話來,他之前所見過的地下錢莊的任老板,就是一個痞里痞氣,十分不著調的模樣,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樣的任玄,會說出超出情商數十倍的話語來。
明汲忽然感到有些由衷的敬佩面前的男人,他不知道任玄對自家小姐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可是能真誠的說出來這一番話的人,都是真心為了大人和小姐好的人。
他停下來腳步,雙手作揖舉了起來,嚴肅且真誠的道:“明汲,謝大人。”
任玄瞥了他一眼,可能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于嚴肅了,都不像自己了,便立刻恢復了自己以往喜歡玩笑的神情,“不用謝我,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喚我大人,我無職無功的,少讓你家大人制造點麻煩比什么都強。”
“您說的是。”明汲笑笑。
周瑤一覺睡醒,便被拖家帶口的送來了任玄的府上,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和無語的。
除了懵和感到無語,剩下的,她就只想罵人了。
她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兒呢,周釗怎么就覺得自己會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也不問問自己愿不愿意,就把自己送走然后獨自面對那大風大浪。
周瑤知道,周釗這有著嫉妒占有欲和控制欲的人能將自己送走實屬不易,還不是因為害怕若是放開手去處理晉寧的事情會波及到自己。即便是如此安慰自己,可是周瑤還是有些牽掛不安。
難捱的時日雖然有些度日如年,但好歹最后也還是會過去的。
一眨眼,她在任玄的府中修養了十日,這十日里,她從未見到過任玄的身影一次。
她有時候都好奇任玄是不是最近些日子不在江都城中,有時候在床上躺煩了,她還想下去溜達溜達,可是溜達來溜達去,偌大的府邸中,她壓根就見不到任玄的影子。
雖然見到了任玄的話,自己可能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但好歹還是有個人能說說話放松放松,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難過無聊,只知道躺在床上修養度日。
再過了兩日,周瑤的身子休息的差不多了后,她出了院子溜達時,才在府中的花園里見到了任玄。
“咳咳。”周瑤清了清嗓子,不知道開口第一句話說什么。
任玄聽到聲音,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回首看向周瑤。
他笑,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口白牙。
看的周瑤瞬間心情愉悅了起來。
又有誰會不喜歡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帥哥呢?這樣看著就會瞬間讓人的心情變好,變的好的不得了。
“你在干嘛?”周瑤快步走上亭中,看著任玄的面前擺放著兩只茶盞,另一只茶盞中的茶水還冒著熱氣,似乎這里剛剛有過客人。
“在等人。”任玄笑,他示意周瑤坐到自己身邊,揮手讓下人添了一碗茶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