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看著也不能天天胡找理由趕人呀,他想殺人都沒辦法殺,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這個殺害了自己孩子的兇手,起碼讓她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最好還能自然而然的死于難產。
周釗巴不得晉寧摔個大跟頭快點生。
生完了好處理。
果不其然,這人一旦若是遭人惦記了,那不管是祈禱還是詛咒統統都派上了用場。
還沒過幾日,還沒有到十足十的月份滿月時,晉寧不小心在房間里摔了一跤,痛的起不了身來。
她察覺的到小腹中的不對勁,便大聲的喊著,尖叫著,希望有人能來救她一命,來救她的孩子一命。
晉寧從未感覺到如此絕望過,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她的肚子產生了劇烈的收縮痙攣,異常的疼痛令她眼前猛的發黑,沒有精神。
即便是被周釗關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已經快數月有余,晉寧也從未感覺過絕望。
那留給她信心給她動力和希望去活下去的,是腹中能聽聽得見胎動的孩子。
院外自然是能聽得懂來自屋內的大聲哭喊聲的,幾個侍女沖了進來,看見晉寧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臉色蒼白。
“快去通知外邊來叫產婆!”侍女們也慌了神,自從來這府上做事,哪兒還能見過如此這般的場面?周家八百輩子都沒有女子生過孩子了,侍女們通常又年紀尚小,能接生的沒有幾個,都統統慌了神。
雖然晉寧郡主被大人囚在了院子里待產,但人家起碼依舊還是郡主,若是因為生孩子出了什么問題,照顧不周的罪名下來,誰也擔待不起這個罪名。
侍女趕緊跑到門口通報,門口守院子的護衛也第一時間去了書房報給了白易。
白易一聽傻了眼,這離既定的預產期還要早一個多月呢,這怎么還就現下就生了?
他趕緊,敲了書房的門,不耽誤一刻的回報給了周釗。
此時的周釗正在看書,他不急不忙的合上了手中的書本。
“哦?”周釗挑了挑眉,“這么快就生了?”
他一點兒都不著急,甚至還富有余地的斟起來了茶喝。
“大人……”白易也明顯的有些著急,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怎么自己家大人還這樣有閑心竟然開始泡起來了一盞新茶開始喝了起來呢?
“郡主怕是要早產,您要不讓大夫和穩婆去看看?”白易又輕聲提醒道,周釗不急,可他是真的著急。
周釗能聽得出白易語氣里的著急,便抬頭撇了他一眼,“你這么著急,莫不是因為孩子是你的?”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聽著有些想笑。
“大人……”白易有些無語,“您就別拿我打趣兒了,您難道真想讓晉寧母子二人俱亡在我們的府上?”
“不打緊的。”周釗的雙指啪嗒啪嗒打著桌面,“憋一會兒沒事兒,死不了人的。”
他輕聲說道,話語中帶著極具陰鷙的恨意,“起碼也得讓她體會一下失去孩子的恐慌和痛苦吧?”
周釗忽然輕笑了起來,那笑也駭人,仿佛地底下的陰森角落里蜿蜒攀繞的枯枝藤蔓,帶著周身的陰氣重重。
那是催命判官手中的輪回生死,唯一不同的,是周釗本身的戾氣重重。
“你說我說的對么?”他的聲音低沉,語調婉轉,像是在談論一件好玩兒的事情一樣。
“大人……”
見狀,白易雖然焦急,倒也不敢繼續催促了。
他怕繼續催促,會使得作用適得其反。白易明白大人心中的恨意,換做誰來,都不希望殺了自己孩子的兇手的孩子能夠順利出生。
誰也不是圣人菩薩,誰也有著屬于自己的陰暗面。
更別說周釗這類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陰暗面的人了。
周釗哼著小調,不急不忙,同隔壁的西執院里早已亂成一片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半晌,他放下了手中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