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用這個把自己一生都困住的大富大貴,去換取這個孩子活下來后的平安順遂。
晉寧想,若是她的孩子,日后一定不要貪于權勢,貪于欲望,一定要活的肆意暢快。
“周釗...”
晉寧開口喚道。
她沒有尊稱大人,沒有她聲音虛弱,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著周釗的名字。
“我想給這個孩子起個名字...”她的聲音幾乎是微乎其微,直到那大夫差不多是爬在她的耳朵上才能聽得見。
周釗點了點頭,冷聲道,“你取。”
總不能,連取個名字的權利都不給人家吧?
那還是不是個人了。
“就叫...”
她的話還沒說完,抬起的拽著床簾帷帳的手重重的垂了下來。
晉寧緩緩的闔上了眼。
就在同時,天空中忽然轟隆一聲給眾人嚇了一大跳,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之中忽然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來了雨,這雨來的蹊蹺,烏云還未將日光掩蓋住雨便下了起來,就像是在天空之中撕破了個口子,傾盆大雨就如同大江破堤一樣一涌而下,將整個江都城都淋了個猝不及防。
就像是象征著什么一樣,這讓在場的各位不免有些心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樣子,一瞬間烏云密布,天空似乎是被遮上了一塊黑色的布,黃昏之下的屋內影影綽綽的,除了呼吸聲,別的什么都聽不見。
“郡主?”身邊的侍女試探著輕聲喚道,“剛剛打雷了,沒有聽到您說什么,您再說一遍?”
床榻之上的晉寧沒有說話,這會,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侍女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緊張的喚了一聲大夫。
大夫也一愣,嘗試著輕聲喚道,“郡主?”
可是面前的女人沒有絲毫的聲音。
在不斷的電閃雷鳴下,大夫緩緩走上前去,將手搭在晉寧的鼻前。
還好,鼻息微弱,還有鼻息,但若是沒有學過醫術的普通人,那就幾乎是察覺不出來了。
眾人趕緊手忙腳亂的將燈點燃,生怕共同淹沒在這黑暗之中。
“快看!血!”忽然身后有侍女大聲叫道。
大夫一愣,這才發覺自己全然站在粘稠的血泊之中,床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現如今就連地上,都是一大灘血。
那涓涓的鮮血止不住的從晉寧的身體里向外流著,產后大出血,不是什么大吉之兆。
這基本上,就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大夫又遲遲回頭看周釗。
“救。”只見周釗薄唇微啟,只說了一個字。
周釗倏地笑了,心中暢快的很。這都不用他動什么手腳,晉寧自己就撐不住了?
大夫瞬間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趕緊診脈施針,生怕錯過一絲機會。
“就算是拿藥吊著命,也得把讓她有一口氣喘著就行。”周釗生怕大夫意會不了自己的意思,又道。
晉寧現在還不能死,她還沒到該死的時候。
“她的命還有用,絕對不能讓她死。”
雖然話語中說著的是救人的意思,可是周釗的語氣冰冷的如同冰窖一般,看不出他臉上的焦急,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條命還有用,還有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