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嗯了一聲,點點頭,“對,生了,生的是個男孩。”
這夜的風吹的很大,大到周瑤站在風中幾乎都站不穩。
任玄一把拽住搖搖欲墜的周瑤,將她半攙著帶回了屋中。
“你不要管周釗了。”任玄一語道破了周瑤的顧慮,仿佛這個世界在任玄的眼中,沒有隱藏的秘密,沒有看不透的事情,“周釗是禍害遺留萬年,他輕易死不了的,你要顧慮你自己。”
任玄所說的沒錯,現如今事情已經不在周釗能控制的范圍之內了。晉寧死了,長公主定然是要做些什么的,就算不是親生母女,可到底還是有多年養育培養的感情在的,況且這樣好的一個借口,長公主那精明的人又怎么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來擊垮周釗的軟肋。
用腳趾頭想想,長公主都會拿晉寧的死大做文章,若是她將周瑤控制在了手里,周釗做什么不得聽她的為她賣命?
“你最好今夜就走,離開江都,躲的越遠越好。”任玄不容置疑的道,似乎是已經做出了決定,“長公主那邊定然也是開始行動了起來,我讓小常跟著你,你現在抓緊走,跟著錢莊的鏢隊先離開。”
“去哪兒我要啊?”周瑤這人有個毛病,就是一急起來就說話前后顛倒。
“別管了,你走便是。”他一把拽起周瑤,連給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似乎前前后后浪費的時間,已經足夠給她做全了心里建設。
“小常有功夫在身,對付尋常的高手沒有什么問題,你一路跟緊了他,什么話都不要說,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外邊的風很大,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刮著,周瑤幾乎聽不見任玄說的話,她只是模糊的聽了一半。
雖然任玄給了她時間做心理準備,可是周瑤還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事情沒有任玄說的那樣嚴重。大概因為在周瑤的心中,周釗就能直接解決一切問題。
任玄拽著她一頓猛跑,跑到了府門前時,任玄忽然止住了腳步。
映入眼簾的是搖曳的火光。
不遠處的冉冉篝火照亮了整個黑夜,映著大雪,夜空中泛起著血紅的光亮。
他心中一凜,不會....這么快吧?
長公主的動作就是很快,不知她哪兒來的消息直接查到了任玄的府邸,率先派了一隊人馬將任玄的府邸全部團團圍住。來者玄衣金甲,騎著的馬匹也都是上好的汗血寶馬,陣仗頗大,任玄瞇眼一看,是王宮城內的禁軍。
看清來者身份時,任玄愣了一愣,長公主好大的陣仗,就連王宮內的禁軍她都能調動的起來。
就為了區區一個小女子,她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站在為首的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他從馬上跳了下來,手執長劍,一身金甲,長相頗為秀氣,眉宇之間也沒有將領該有的殺氣。
相反,他好像十分的不情愿,甚至還打著哈欠,像是睡的正香卻被臨時抓起來上夜班一樣整個人都是煩躁的。
他大跨步的上前來,沖著府門前守門的小廝道,“你們家主子呢?抓緊叫出來。”
小廝們對視一眼,有些面面相覷,他們哪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和這樣不拘小節的來客呀?三更半夜的,原本小廝也是困的不行,可是一見眼前這景象,直接給嚇精神了。
任玄原本還想讓周瑤從后門走,可是他又轉念一想,府門都被堵住了,更何況后門偏門和余下的幾個門?他們定然是將府內圍了個遍,怕是現在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他趕緊將周瑤向身后一拽,頭也不回低聲說道,“你回房間躲著,不要出來。”
任玄整理了整理衣裳,走上前去,從府內的大門開了的一道縫中擠了出去,臉上掛著疲憊的困意,他演技賊好,臉變的極快,仿佛剛剛精神的不是自己。
“這是出了什么事呀?官爺。”任玄一臉不理解的嚷嚷道,“這整個江都城我還沒有聽過有王軍大半夜擾民的先例,可真是奇了怪了,你們都不睡覺的嗎?”
領頭的少年臉上同樣泛著困意,他似乎不愿意同任玄多講,只是淡淡的道,“奉命抓人,勞煩您配合一下。”
他好像不是在請求,而是在下通知,在命令。
“抓人?抓誰?”任玄裝傻道,可是對面同他對峙的少年并沒有搭理他分毫。
甚至他長劍出鞘,將馬留在一邊,要往里走。
“您哪位?”任玄一個箭步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