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穆清郡不大,但城門也正兒八經的有四個。東西南北門分兩大兩小,西門和南門兩大門常開招呼游客每日進出城市民商販,另外兩座小門也同樣常開,只不過只是接待返鄉回家市民。
南門直通上元國都江都城,權寅除非是傻了才會南轅北轍跑到上元國都自投羅網。北門是通往余朝最近關卡的門,若是返余,等待著他的定然是關卡重重,整個上元為了抓捕他,早就在返余的水路、陸路各條路上設下了天羅地網,做夢都希望權寅腦子抽抽了直奔自己的國都。
但...權寅不傻,周釗也不傻。
從種種事跡都表明來看,這穆清嶺,定然是權寅最后的選擇。
穆清嶺山勢險峻,一不小心選錯了路便會墜入深淵萬劫不復,這對一個逃亡者來說,是不可多得的轉圜的機會。優勢和劣勢并存,聽天由命,背水一戰,總比要破釜沉舟沖出層層包圍要好的多。
果不其然,在周釗的預料之內,周釗出城沒多久,便看見了姍姍來遲的明汲。
據明汲所言,油鋪老板溜出去后便發現有人跟蹤,于是繞著四門不停的繞圈,直到一炷香不到的時間,明汲將自己的行蹤隱去,然后發現他停留在了離城西門不遠處的一家打烊的酒館后在等什么人。
確實,沒出一會兒,明汲便瞧見了那個輕飄飄的身影,還沒等著上去將他扣在那里,權寅的動作快到幾乎是飛一般的消失不見,他以那種肉眼幾乎都看不見的速度閃了過去,虛晃了明汲一槍。
給明汲都嚇了一跳。
然后明汲就也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再追明汲已經追不上了,于是便干脆返回的途中想要回去給周釗報信,沒想到周釗的動作也快,二人硬是錯開了時間差出入了城門。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權寅的確是沖著神山去的。
上元神山地勢險峻,容易躲藏,極其不好追捕,若是進了山林深處,更是十人有八人出不來,“大人,您還要跟著去嗎?”明汲擔憂的問道。
“去啊。”周釗點點頭,當然要去,這屁大點的小孩如今都敢耍自己玩兒了,還真是給他了臉他也忘了自己叫什么了,“當然要去,我們二人中間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
周釗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無語過,被一個小孩給玩了。
他表示真的很生氣,并且,他想要見到權寅然后將他頭打歪。
一行人沒有再遲疑猶豫,而是立刻當即沖穆清嶺策馬狂奔而去。
深冬季節的穆清嶺是那種陰森森的濕冷,空氣中彌漫著的霧氣,伴隨著黃昏將至籠罩了下來,甚至最后能見度差到了前后望不見五步的距離。
黃昏籠罩下的山路蜿蜒,四周都是影影綽綽。神山之下有個祭壇,一年四季都供奉著來自全天下不同地方的游客對神明所供奉的香火,祭壇之后,上山的就只有林間小路了。上山的林間小路一般是沒有人走的,即便是上山口前沒有人站崗,也不會有什么人擅自登山。就算真有那種頭鐵的,你攔也攔不住啊畢竟。索性穆清郡的縣丞就直接沒有安排什么相關的措施,單單留了一個白胡子花花的大爺留在登山口看山。
遇到好奇的游客,大爺說兩句“危險”,一般那人就都走了。若是遇到那些頭鐵的就是不聽勸還非得上去的,大爺也不管。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要非得去就隨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