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給你開藥,你就拍桌子,說她是騙子。”瘦衙役叮囑生病的男子,“這種事,誰都說不清楚。”
又對婦人道:“你就哭,哭得地動山搖。”
那個腳步虛浮的男子應是。
他真有病,一個月前去外面出差,回來后就一直腹瀉,大夫都說是痢疾,但吃了很多藥都沒效果。
京中名醫時孝感也看過了,讓他吃藥多休息。
“去吧。好好打她的臉,給刁頭兒報仇!”衙役看著自己兄弟由他妻子扶過去。
兩人蹲在路邊看著。
“要不是她,刁頭兒這一次肯定能把伏成擠走,現在好了,屁股一打,徹底沒戲了。”
“何止沒戲,差事能保住就是祖上積德了。不但刁頭兒,就是龐大人都不好說。”
兩人嘆氣,他們本來還以為能立功的。
現在好了,因為葉文初。府衙成笑話了。
“你早上沒來,劉家的案子送去大理寺了,舒大人親自審。”
“唉!這回咱們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了。這口惡氣一定要還回去!”
兩人看著對面,他們兄弟已經在葉文初的桌前坐下來了。
葉文初看著面前的夫妻,男子身體虛弱,身上有些臭氣,眼白發黃渾濁,呼吸微有灼熱,她低頭看了一眼他的鞋,是一雙捕快發的官靴。
她問道:“什么病,您二位說說。”
“什么病,還要我們說?”陪著的婦人突然拔高了聲音,惹得八角和馬玲幾個正在做事的人,都停下來看向這邊,剛任掌柜的姚仕英笑著上前,道,“太太息怒,望聞問切是不是,肯定是要問的。”
“她是不是大夫?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這位太太,要是您覺得辦事不牢,那您可以離開的,外面還有人等著呢。”姚仕英不軟不硬地回道,“您別吵,吵了大家臉上都無關,是不是?”
婦人瞪姚仕英,八角笑盈盈上來,叉腰道:“這位太太,您要專門來吵架,您可掂量了,您不一定能吵得過!”
“您要鬧事,我們也不帶怕的,您也不打聽打聽,我家小姐怕過誰?!”
婦人沒想到外來的人,一點不忌憚本地人,她看向葉文初,葉文初正抱著手臂看著她,一副等她吵架好調劑無聊時光的態度。
“腹瀉!”婦人軟了,不敢接著吵。
“這態度就對了!”姚仕英和八角就散了,各自去做事。
葉文初發現,姚仕英是很有意思的人,他以前是出名的脾氣好能力強,現在相處多了,才知道他其實是掌握了看人說話的本事。
姚仕英當順安康掌柜游刃有余,甚至屈才了,但也沒有辦法,他的身份,沒法入朝了。
“我看看。”葉文初給病人號脈,“你這情況多久了?”
病人回道:“上個月十六,我出差去辦事,不是,是出去辦事,頂中午熱得厲害,在小溪里喝了一口涼水,回來以后就一直腹瀉。”
“大夫說我吃了不潔的東西,得了痢疾。”
他說著哎呦一聲,捧著肚子去找茅房。
“大夫開的藥方帶來了嗎?我看看用藥。”葉文初對婦人道。
婦人將藥方給葉文初。
“藥方正常,用藥沒錯。”葉文初掃了一眼最下面的簽名,時孝感,她今天上午就看到兩張藥方上有這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