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松口氣,她終于不說男人和男人的事。
“張二爺在戶糧房做事,每年春季,戶糧房會賣春種,這筆錢一部分要入順天府財政,但我們查了府衙的稅,今年春天的種子稅,上繳的最齊整。”
“因為過于齊整,讓人起疑。于是我們查到本案兇手陸培,最近兩個月長期出差駐扎的楊莊,居然發現,在七月中旬,楊莊的許多田里的晚稻就收割掉了。”
“而其他田里的稻,還青黃相接在站在田里。我們又往下查,才知道這些不得不提前收割稻子的農戶,都是在春天,在戶糧房買的種子。”
“戶糧房去年將稻全部賣了,今年春天用霉變的稻子泡發種子,害得那些農戶顆粒無收。張鵬舉怕他們鬧事,逼迫他們提前收割水稻,并派人長期守在楊莊出入口,等待秋收全部結束,他們好毀尸滅跡消除今年的重大失誤。”
“而沖上墳山和我們對抗的農戶,就是這些沒有糧食,即將餓肚子的農戶。他們沒有路可走了,他們只能聽張鵬舉的話,上山鬧事孤注一擲,好得到他的賠償,讓一家人度過這一年。”
葉文初看向張鵬舉:“是這嗎,張二爺?!”
“你為了掩飾這個事,還特意制了新政?”
張鵬舉反駁道:“種子的事我并不知情,如果真有你說的這種情況,我立刻查處那些失職的人,決不輕饒。”
“你現在既然沒有證據,那期待你時候提供。”葉文初繼續說,“但這些是事實,所以我不知道楊莊的農戶怎么辦,他們這一年沒有糧食怎么辦?”
她忽然問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和姚仕英同鄉同窗的劉仝。
劉仝被點名,非常配合:“冬天難熬春天難過,借債度日自此債臺高筑難以翻身,唉!”
“不過,”他又道,“既是此事本官知道了,定當會管他們生死,葉醫判心善,且放心。”
葉文初知道為什么袁為民要將他調任來,真是會說話。
“劉大人盡職盡責體恤百姓疾苦,您是好人好官!”葉文初道。
劉仝擺手謙虛。
舒世文更氣,問她就嗆他,換成劉仝就夸?!
“簡直豈有此理,朕竟是一點不知,治下百姓勤勤懇懇種地,卻被其他人坑害。”圣上指著張鵬舉,罵道,“稍后一起算總賬。”
張鵬舉嚇得跪下來。
太后沒說話,這事她不知道,但她想到另一件事,誰給張鵬舉批的收糧新政?
居然沒有上報讓她知曉,她和蘇公公打了眼色,讓他記住。
葉文初繼續說:“這就是張二爺的第二層目的,他要把此事鬧大,以掩蓋霉變種子事故。”
葉文初停在張鵬舉的面前,俯視他:“我就好奇,來一些村民,幾十上百也不能成事,他們心有顧忌,頂多喊叫沖撞,戶糧房的差役也不佩刀,民兵佩的是彎刀,也非人人都有。為什么有人攻擊王爺的時候,揮舞的都是長柄大刀?”
張鵬舉道:“這是你們的人,你們倒打一耙!那些佩刀人也是。”
“我們準備殺你?”
張鵬舉道:“明明你們準備殺世子的。”
葉文初笑了:“世子何時來的,他來不來我們怎么知道?”
“我們被困在墳山幾個時辰,世子來不來何時來,我們如何得知?”
“所以,這些黑衣佩刀的人是你的第三層目的,”葉文初呵斥道,“你安排了黑衣人,要在墳山,趁亂殺了瑾王爺!”
這第三層,說出來似乎也不驚奇,因為能站在這里的人,都是聰明人。
豈能不知道,那七八個自殺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混賬!張鵬舉你如何解釋?”姚文山呵斥道。
他這是打斷葉文初,給張鵬舉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