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和季穎之從小一起長大,宣平侯和他父親也幾乎也是這樣的關系。
如果是宣平侯,那不但是他就是臨江王也不能接受。
“我去找三小姐問一下,前天晚上宣平侯可曾出過門。”
沈翼頷首,說他回瑾王府,讓葉文初等會兒來找他。
葉文初問了葉月畫,葉月畫并不知道,她幫著去外院問,過了一會兒她回來道:“出去過,是半夜出去的。”
“怎么了?你不是在查袁閣老的死,為什么查到侯爺身上?”葉月畫不明白,忽然想到,“老四,你、你不會懷疑侯爺吧?”
葉文初讓她不聲張:“沒證據的事,你不要說出去。季穎之也不要提。”
“那你肯定查錯了,侯爺這個人膽子小的很,他怎么可能殺人?”葉月畫道,“再說,他有什么動機?”
“這也是我在查的。你嚷嚷什么?”葉文初警告她,“不許傳播出去。”
葉月畫點頭:“你趕緊去查,肯定有問題,不可能是我的公爹。”
葉文初離開后,她氣鼓鼓坐在宴席室里。她說不信葉文初,可是和任何人比起來,她最信的還是葉文初。
今天宣平侯不在家,她悄悄去外院的書房。
她也不知道找什么,就是瞎翻。
“松香墨?對,王爺說被偷的信是松香墨。”她嗅著鼻子在書房找,“好像真的有香氣。”
忽然,門被推開,宣平侯站在門口看著翻抽屜的葉月畫。
葉月畫一抬頭也看著他。
“月畫啊,你這是干什么?”宣平侯進門,莫名其妙地道,“翻抽屜找糖吃?我這里可沒有糖。”
葉月畫呵呵笑著道:“不、不是找,是,是想給您驚喜。”
“給我驚喜?”宣平侯看著打開的抽屜,發現最上面壓著一張銀票,他眼睛一亮,“給我送錢的?”
“對!”葉月畫道,“您這件紫色的長衫,穿了四五次了,您再做幾件新的吧。”
“謝謝畫兒。”宣平侯將銀票揣在口袋,笑著,“正好,今晚我要請客吃飯,正愁錢不夠,衣服買不買就不重要了。”
葉月畫叮囑他少喝酒,就捂著嚇慌的心,趕緊逃走了。
宣平侯看著她的背影,眉頭蹙著,面色凝重。
葉文初一個人在街上溜達。這件事背后真的動機,在她看來是最重要的,但也隱藏的很深。
她有種直覺,找到了動機,就能解開她心里積攢的許多疑惑,甚至阮婕妤的死都能得到答案。
但很難。
假設,王太醫當年參與了某人給陳王下毒,嫁禍遲清苼的一箭雙雕計謀,從而最后被滅口,那么現在殺袁閣老是為什么?
袁閣老也參與了嗎?王太醫做院正的那年,是遲清苼離開京城的那年,也是袁閣老外放回京的那年。
陳王死,遲清苼變成殺人兇手,那最終的獲益者是誰?
姚家的人都死了,就算還有余孽,殺袁閣老干什么?
應該來殺沈翼和她,他們兩人才是仇人吧。
她覺得這幾個人,這幾件事太繞了,她好像錯過或者忽略了什么。
而且,這個案子,她從頭到尾,都是在假設。
假設這個事這樣,假設那個事那樣。
沒有證據,就連信都是她憑借直覺。直覺并不能做證據,所以她查了兩天后,一切都是空的。
葉文初很挫敗,找了飯館點了四個菜,一個人坐在臨窗的位置,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
街上,幾輛馬車從這里路過,車的四壁是鏤空,能看到里面坐著好幾位女子,因為笑聲也從里面傳出來。
她將頭探出去看,因為車里的女子她都不認識。
“是京中貴女。”伙計笑著道,“葉大人您和她們不一樣,所以都不認識。”
葉文初喝了口酒,問道:“哪些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