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努力平靜著扭曲的臉。
“你是在暗示說我用西羌血虱害了老夫人?”
“你在當晚去老夫人房間時將血虱放在老夫人床榻帛枕的右側。”木梓焱平靜的解釋。
“謀害老夫人?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月夫人語音發顫。
“或許你還有其他理由,”木梓焱目光突然凌厲起來“我只知道你想要林姨娘死,你想她死,即使會連帶的殺掉一個對你像母親一般的人……”
月夫人大笑起來,“一派胡言!”
“老夫人遇害當晚子時我曾回府,不想驚動管家開門便從西苑后的側墻翻進來,剛巧看到夫人在院內埋入東西,當時并未多想。可后來再看老夫人傷口,才意識到未必是外力所傷,夫人埋的究竟是何物,即刻遣人挖來便知。”木梓焱看向大廳眾人。
月夫人的雙肩古怪的抖動了一下。
“西羌血虱極易進入人體,要想安全的取用,必須用紫鳳羽的蓓蕾花蜜浸泡使其短時內麻痹,我不常在院中,即使過來折取花枝被看到也很容易遮掩過去,夫人從一開始就打了我院中的紫鳳羽的主意,是吧?”
木梓焱接著道:
“鎮紙是你傍晚去老夫人房間時故意放在床下,上面并不是老夫人的血。
你有意讓大家看到你去了老夫人房中,再以鎮紙把懷疑引向自己,等蘇穎醒來,證實你離開時老夫人都還安好,幫你洗去嫌疑,大家定不會再懷疑你。
這時再透露盅蠱之事,從林姨娘院里搜出鐵證,你便成了被陷害的受害人。”
月霄霽把玩著手里的香囊,一絲嘲諷從他的嘴角劃過,“母親定是早就知道嘉榮兒為了治林姨娘的失魂癥不惜偷偷用醫蠱,盅蠱歷來是禁物,一旦被搜出來便百口莫辯。”
“哈哈哈,她該死,為何大家都憐惜她,我要她死,我要她活在恐懼中,要月家上上下下都唾棄她,痛恨她,……”高亢的笑聲逐漸消失。月夫人跌坐下去,開始靜靜地飲泣。
她是端莊賢淑的月夫人,管理府中事宜,待人接物從不出錯。扮演的角色越完美,心理壓力就越大,她的內心壓抑出了毛病,當有人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東西,便要付出代價。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清冷的月光自黑暗中劃出一道銀白,照在兩個立在湖邊的人影上。
“自以為聰明的揣摩人心、算計他人,卻也抵不過一個意外,誰能知道你會在當晚撞見一切。”月霄霽看著遠處的湖心亭,眼中一汪黑潭深不見底。
“記得那晚下著雨,下雨天光線可不怎么好”木梓焱幽幽道。
月霄霽愕然,“所以,其實你并沒有看見……”
木梓焱狡黠一笑,唇角輕揚。
“那晚我并未回府,但我看到院里花株少了許多。要知道西羌血虱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埋在土里,五日后化為花泥。當晚倉促,出府必引起懷疑,月夫人一定是埋在自己院子里,具體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月霄霽問。
“蘇穎說老太太讓取走暖爐,四月乍暖還寒,老人家體弱氣虛,最是畏冷,當時只覺詫異,后來查看傷口形狀我便有所懷疑。西羌血虱進入人體雖極難察覺,但會攪動全身氣血,四肢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