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升帝接過內侍呈遞上來的奏本,一目十行。
然后,他默默望了眼被內侍捧著的木頭盒子,久久沒有移動目光。
西平縣令楊范的清名,泰升帝自然是知曉的。
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這奏本上內容的真實性,甚至都不需要派人去查證。
他素來信賴的股肱之臣,居然是一個大奸若忠之人。數十年為官兩袖清風,卻不聲不響地在京城,在老家,置辦了恐怖數量的田產、鋪面。
溫錦之前以為的那些紙張,并非是單純的契書,而是一張名錄,上面記載了徐閣老名下的田產、鋪面。
相比之下,那一箱子的珠寶首飾,應該只是掩飾。
沒人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泰升帝心里想到的徐閣老的謚號是文臣至高榮耀的“文正”。
事實上,若西平縣的奏報再晚來片刻,泰升帝都已經打算將這個謚號的事情說出來了。
就差一點,他,泰升帝就將成為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笑話。
“退朝!”
沒有再說一句話,泰升帝直接宣布退朝了。
滿朝文武集體傻眼,這是為了哪般?
所有人都明白,泰升帝的變化肯定是是因為西平縣的這一份奏報,可這奏報里到底寫了些什么,沒有人知道。
殿前監的內侍或許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要是敢隨便說話,那妥妥的就是老壽星上吊。
當滿朝文武摸不著頭腦發傻的時候,謝佑也回到了京城,見到了謝咫。
“公子,錦兒姑娘有個消息給您!”
“什么消息?錦兒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一聽溫錦有消息來,謝咫一下就不淡定了。
這一個多月來,他在京城可是沒少惹事兒,借著這惹事兒的水平,從他娘長公主和他爹謝玄那里訛到了不少的銀子。
雖然這些銀子都被他用了出去,但依舊還是有些在手里的。
“公子,是關于徐閣老的!”
“死了的那個徐閣老?”
謝咫當然知道徐閣老,但他對這個徐閣老沒啥好感,因為這徐閣老每次見他,都會裝模作樣地長篇大論,對他進行各種的規勸。
明明他啥都還沒做,經過這個徐閣老的那張嘴一說,到仿佛是他已經做了那些事情。
偏偏他那蠢豬舅舅還覺得這人是個大忠臣,對他都快言聽計從了!
“公子,錦兒姑娘今天在河邊撈起了一個盒子,盒子有很多的珠寶首飾,還有一些紙張,可能是契書。”
“東西,應該是屬于徐閣老的!”
“喲呵!”
聽了謝佑的話,謝咫一下來了興趣,“徐閣老不是號稱兩袖清風么?”
“佑叔,錦兒姐有沒有說那一盒子珠寶價值多少?”
“說了,錦兒姑娘說,那些珠寶首飾若是按照正常的途徑購買,至少價值百萬!”
“公子,這錦兒姑娘的判斷,可能有些偏高,畢竟,她出身……”
“佑叔,走,進宮!”
謝咫直接開口,打斷了謝佑的話。
他知道,佑叔肯定是想說他錦兒姐出身不高,對這些珠寶首飾的估價應該不靠譜。可佑叔并不知道,錦兒姐說那些東西價值百萬,那肯定價值百萬。他錦兒姐曾經可是首輔家的大小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
徐閣老,大奸若忠的狗東西,讓你一直陷害小爺,如今該是清算的時候了!
……
皇宮,潛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