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單純的,怎會提出,要留在宮里的要求。
“既如此。”皇帝收回視線,對于胡月娘,這么多年了,在他眼里從來就只是一條,主動跑來的狗。
“太后娘娘駕到。”只是話音還未落,外頭便傳來了宦者尖細的聲音。
帝后二人同時起身,趕緊過來見禮。
太后還是一如從前,發鬢梳的整潔,衣衫講究,只是到底老了,身子挺不起來,背微微的前傾,甚至還需要宮人拿了帕子,不時的去擦拭她的嘴角。
太后娘娘沒有進屋,停在院中,抬手阻止皇帝過來。
“哀家今日,只是要親自告訴告訴你們一聲,胡貴妃,哀家要保。”太后聲音,一如從前的清冷,平緩。
“母后”皇帝不贊同的抬高了聲音。
從前,臨安公主能讓他們母子起了嫌隙,那是因為,臨安從小養在太后跟前,有著母女的情分。
可胡月娘何德何能
一個奴才,怎能屢次驚動太后
太后讓下頭的人擦拭著嘴角,面上有幾分不耐,“她活,哀家活,她死,哀家死”
說完,用著從未有過的嚴厲,看了一眼馮知微,“馮皇后,哀家已經,給足了你臉面”
到底年歲大了,因為突然抬高了聲音,咳嗽了起來。
下頭的人,輕輕的拍著太后的后背,卻被太后擺手拒絕了,示意下頭的人扶她離開,今日她過來,好似,就只是為了說這兩句話。
“皇祖母。”太子從屋里出來,看見自己的母后被太后如此訓斥,總是忍不住開口。
素來疼愛太子的太后,此刻卻沒有回頭,便就當沒有聽見一樣,讓人扶著她,直接往前走。
看太后主意已定,皇帝確實也無可奈何。
太后這么大的年齡了,總不好讓人情緒激動,萬一出了什么事,他總是要后悔的。
只是,太后不能說,皇帝與太子的眼神,只能像刀子一樣剜向胡月娘。
“你不是想活嗎,朕,成全你。”皇帝唇間勾起幾分殘忍,“來人,將胡氏帶下去,禁于奉棠宮,永世不得出宮”
這奉棠宮,素來都是囚禁犯罪妃嬪的宮殿,奉指永遠低下,只配伺奉他人,至于這一個棠,倒是個風雅之字,取自海棠,不過這里,不是指這些妃嬪如海棠般嬌艷,而是,命如草薦,該受人蹉跎。
至于玉姫,皇帝冷笑了一聲,“朕,既然許給顧中丞了,自然沒有朝令夕改的說法,如此,正配”
不是,沒有活人同死人結親的道理那么現在,玉姫公主也已經去了,正好合于冥婚。
胡月娘害了顧常存一命,那皇帝便還顧中丞一個兒媳婦。
胡月娘一聽,當下便慌了,“圣上,圣上,玉姫到底也是您的女兒啊。”
無論這孩子,來的多么的不光彩,可這畢竟,也是圣上的骨血。
皇帝冷哼了一聲,“滾”
從她去御書房跪著磕頭的時候便已經知道,皇帝最在乎的人是誰。
當一條狗,那是當年,她跪著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