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父的質問,葉卓華只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副畫,“我與夭夭,兩情相悅。”
顧父拿起畫,一看正是顧夭夭畫的葉卓華躺在榻上的那一副,顧夭夭的字跡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是認識的。
抓著畫的手,一點點手勁,恨不得將這畫,在瞬間捏成碎沫。
而后,突然將畫一扔,拽住了葉卓華的領子,“你將夭夭如何了。”
顧父的手勁很大,拽的葉卓華脖子也疼,后背也疼。
葉卓華的冷汗都出來了,可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我們,止與禮。”
聽了這般回答,顧父猛地甩開葉卓華,“你休想。”
始終不松口。
他總覺得葉卓華的心機太深,待人不真,從前定親那是因為知根知底,相信人品,現在顧父算是什么都看不透,葉卓華自然不是良配。
“侄子知道,叔父是擔心侄兒對夭夭不好,侄兒今日指天對地的發誓,有今生有負夭夭,愿永生永世永墜畜生道,再無輪回。”葉卓華說的堅定,不給自個留一條后路。
看顧父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罵人,才繼續說道,“或許,有些話侄兒沒有與叔父坦誠,侄兒大膽求叔父原諒,畢竟,侄兒若不事事小心算計,就沒有今日。”
這便是提醒顧父,當初他受了多少苦。
若無半點心機,若何在這吃人的京城立足。
“從前不提,只因沒有自保的能力,不敢連累夭夭妹妹,如今,我信有能力護夭夭妹妹周全,便斗膽請叔父應允這婚事,待我將父親救回,必攜全家向您請罪。”
原本,葉卓華提起從前受的罪,顧父心已經軟了,如今再一提葉尚書,他還能說什么,總不能說我想悔婚為難你兒子,現在我還要讓你們道歉,我不僅要為難你兒子,還要為難你們全家人。
那他,還是個人嗎?
可若就這般答應,顧父也不愿意,只這么一個女兒,他不想所托非人。
看顧父久久不語,葉卓華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叔父,如今猶豫不得。”
后日,顧父便要離開了,如若不下定決心,顧夭夭便是孤身了,誰與他們照應。
就算弓弩手再厲害,也會有個萬一。
而且就全京城,除了葉卓華,顧父也絕對尋不到一個人,再愿意這般護著顧夭夭了。
再則,這婚事成了,皇帝必然不會隨意的對付葉卓華,他與顧夭夭相扶相持,定能平安的等到,顧父歸來。
這般情真意切,似乎于情于理,也不該拒絕。
更何況,又不是立馬成親,若是顧父回來發現葉卓華不妥,已然可以悔親。
顧父冷哼一聲,就算成親了,只要葉卓華對顧夭夭不好,他也一樣能將顧夭夭接回來。
但前提是,一定好活的好好的。
顧父的視線,又放在了地上的那副畫上,栩栩如生,想來也是用了心思的。
顧夭夭素來有主意,能讓她這般用心的,定然,是愿意的。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此事,若夭夭點頭,我便不攔著。”
這般,就算是,允諾了。
“謝,叔父。”葉卓華又重重的扣了一個響頭。
實誠的,都覺得那地晃了一下。
抬起頭,額間的血都流在了鼻尖。
顧父無奈的嘆息,明明瞧著是個奸詐狡猾的性子,怎么磕起頭來,這般實誠。“趕緊起吧。”
不過顧父也不愿意多看他,丟下了這句話,領著自個人去軍營。
外頭的百姓還圍著,瞧著顧父黑著臉從里頭出來,想著,該是起了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