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應下,一切,便塵埃落定。
“這,華夫人啊,你這不是故意讓本殿為難?你可是本殿的長輩啊。”太子看著無比痛心,似乎忘了,他盛怒之下喚的那一聲孟氏。
“殿下,求求你,饒我母親一命。”如韻郡主此刻也不想什么真情什么假意了,只想著護下她唯一的親人。
看著如韻郡主跪在自己的腳邊,太子無奈的搖頭,眼里堆滿了心疼,只低頭扶著如韻郡主,“不是本殿不想饒他,是,本殿答應,其他大臣也不會答應啊。”
宮里頭讓太子擔心的人已然被除,華夫人對太子已然沒有任何約束,他,自然敢論華夫人的生死。
如韻郡主聽后,顧不得什么驕傲不驕傲的,從太子的手里,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而后轉身,沖著朝臣跪了下來,“求各位伯伯叔父,看在我外祖的面上,饒過我母親這一次,求你們了。”
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低三下四,華夫人便要沖過去,可是現在,侯府的人全部被殺,她一動立馬讓太子跟前的宦官給壓住了。
原本,該是京城中最尊貴的女人,此刻,最狼狽。
“如韻起來,娘,不怕死!”華夫人動彈不得,只能沖著如韻喊道。
如韻郡主慢慢的抬頭,“娘,那我怎么辦?”
華夫人可以不怕死,可是她死后,如韻郡主該如何自處?
華夫人終是在眾人面前落了眼淚,她這輩子最后悔的便是,將如韻郡主養的不諳世事,這般天真,若是如顧家雙姝那般心思,她也不會走到這般地步。
“殿下,求殿下看在孟相的面子上,留華夫人一命。”文候的死到底是不是與華夫人所言,是太子動的手,似是不重要了,此刻,最重要的是,為華夫人求情。
原本,以為華夫人要做什么大事,此刻再看,不過是臨死前的掙扎,只求自己女兒得一個好前程罷了。
說到底,也還是個可憐的人。
得過孟相好處的人,此刻都為華夫人求情。
包括有傲骨的言臣,也都看著文候的面上,護華夫人一命。
如韻郡主看著大家這是準備放過華夫人了,歡喜的轉身,看向太子,“殿下,您瞧,他們都愿意饒過我母親,求殿下下令就饒了我母親這一次好不好?”
太子的笑容,此刻明顯有些牽強,“你先起身,莫要凍著身子。”
“殿下,我母親都出這般大事了,我哪里還有心情管自己會不會凍著?”如韻郡主著急的喊了出來,喊完,恍然間明白了什么,“殿下,是不是其實是你不想讓我母親活?”
如果真心維護,怎么一句好話也不說。
她可聽聞,太子將那個男人,護的緊。
“怎會?你莫要胡思亂想。”太子還是將如韻給扶了起來,只是那饒恕的話,卻還沒有說出口,而是看向葉卓華,“葉卿,你覺得如何?”
一看太子問葉卓華,如韻郡主只覺得渾身冰冷。
華夫人因為自己處處針對葉家,現在還害的葉卓華受這么重的傷,而且誰人不知道葉卓華不給任何人情面,若讓他說,華夫人哪里還有命活?
如韻郡主揚起頭認真的看著太子,此刻心里無比清楚的明白,想讓他們都死的,竟就是眼前人。
她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眼前人。
她終于明白為何華夫人會這般偏激,原來他們都錯了,只有文候一個人選擇對了,可是,卻沒有人理解。
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文候含著淚與自己說,“爹,不會害你的。”
那時候她如何做的?滿心的后悔,悔不能捅太子一刀,恨不能與太子同歸于盡。
可最恨的,卻是,在看到太子這張臉后,再大的恨,也都讓她拿不起同歸于盡的匕首來。
“葉大人,請您三思。”看葉卓華要說話,禮部尚書不由的喊了一聲。
似是在提醒葉卓華,他們之間的約定。
葉卓華恍然像是沒有聽見,只一臉平靜的看著太子,“回殿下的話,刑部只負責查案,至于最終如何處置不是我刑部一人能言的。”
畢竟,華夫人乃是一品誥命夫人,就算要處置,也該三司共同決定。
太子不由的擰眉,著實沒想到,葉卓華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聽了葉卓華的說辭,如韻郡主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也要饒華夫人一命了?
歡喜的轉頭,看到的卻是太子一張,皺著眉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