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滿,清楚的掛在臉上。
太子沒有理會葉卓華,而是轉身看向顧父,“顧卿覺得如何?”
顧父護女天下皆知。
太子以為,顧父會憤恨的要殺了華夫人,可卻沒想到,顧父看了葉卓華一眼,竟抱了拳頭說道,“臣,附議。”
便是說,與眾人一樣,都求他饒了華夫人。
太子心里的氣忍不住提了上來,這個女人,威脅太子,染指江山,便是被拉下去五馬分尸都不為過,可是這些人竟然要留著她,簡直好笑。
太子深吸了兩口氣,好半響才緩和過來,“罷了,既然眾卿都為華夫人求情,本殿看著眾卿與太子妃的面上便饒了華夫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此后,這世上再無文候府,再無,一品誥命夫人。”
說完后,大手一抬,“回宮。”
“恭送殿下。”眾人跪在地上,高呼。
這一場鬧劇,終是以侯府出事謝幕。
從此以后沒有侯府,便就是收走了他們所有的榮耀,與庶人無異。
天此刻又變了,風吹了起來,夾雜著一些雪花。
如韻郡主扶起跪坐在地上的華夫人,“娘,咱們回家。”
華夫人臉被凍的灰白,頭上白色的絨花掉在地上,華夫人伸手將絨花撿了起來,“家,沒有你爹,哪里還有家?”
愛這個東西,也許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清楚的知曉,原來,從未走遠。
原來,她的心中,最惦念還是自己的丈夫,那個相濡以沫大半輩子的人。
她以為的憎恨,不過是還不起的深情。
華夫人苦笑了一聲,許是因為已經在人前落過淚,所以這一次,落的又這般容易。
“咱們,不嫁太子了好不好?”就剛才太子的言論,侯府可以沒有,太子妃卻依然還在。
如韻郡主卻成了,最可笑的太子妃。
沒有母家的太子妃,入了皇家,注定會是最可憐卑微的。
如韻郡主垂著眼,“娘,我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若是再連個名分都沒有,以后還怎么活?”
怎么不能活,華夫人剛想要開口訓斥,可看著如韻郡主一臉悲戚,生生的止住。
她是過來人,自是知曉,哪里是無路可走,只不過心里只想走這一條路。
只不過,還是放不下那人罷了。
華夫人無奈的嘆息,感情,害人不淺。
另一邊,瞧著顧夭夭還在看華夫人,葉卓華伸手握住了顧夭夭,“天寒地凍的,咱們也趕緊回去吧。”
顧夭夭低頭,看了一眼葉卓華,原本應該沉重的心情,在觸及到他額頭上包的紗布,唇忍不住勾了起來,“好。”
“葉絳之,顧氏!”剛轉過身來,聽著身后的華夫人喊他們,“你們現在得意了,你們贏了。”
葉卓華始終拉著顧夭夭的手,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華夫人。
顧夭夭面帶笑意,從容優雅,“您說錯了,該是太子殿下贏了。”
畢竟,在華夫人心中,今日與她博弈之人,是太子殿下。
他們,不過是華夫人利用的棋子。
一個,沒有被華夫人控制住的棋子。
“為何不殺了我,為何不殺了我?”華夫人激憤的喊了起來。
顧夭夭面上的笑容愈發的濃了,“我為何要殺了你!”
為了,華夫人要害死自己的夫君,為了,華夫人要掘自己母親的墳?
這么想,華夫人是該死,可是,將一個愛飛之人的翅膀生生的折斷,不是比讓她死更痛苦?
更何況,華夫人活著,于她們的好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