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華一邊往外走,一邊與旁人寒暄,等出了宮門,跟前便就剩下了顧明辰。
當然,還有跪在宮門口的如韻郡主。
與上次不同,如韻郡主上次還挑了個晚上,現在就在青天白日,她穿著郡主朝服,端端正正的跪在雪地里,妝容精致,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只是,她口中高呼的內容,卻讓人都驚了一跳。
“罪婦,請殿下賜罪!”一聲比一聲高。
而她身前,用那白麻紙寫了自己的罪狀,將她覓得佳婿心意已決寫的清清楚楚。
那白麻紙遇雪便化,好像上頭的字,是直接落在了雪上一般。
看過的朝臣,都微微的搖頭。
曾經都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文候華夫人相繼出事,也沒瞧著如韻郡主斷了對太子的念想。
如今便尋了佳婿,這要置太子于何地?
原來這世上,是沒有什么,亙古不變的東西。
看著如韻郡主在宮門外與太子難堪,葉卓華指了指旁邊,趕緊讓出宮門口。
等著跟前清靜了,顧明辰忍不住說了句,“你這一趟出門,山高水遠路途艱辛,怎還有一種春風得意的感覺?”
葉卓華笑了笑,“如今太子殿下幫了我個大忙,那么多人都得慘死在我葉家門內,京城之中還有誰敢明著與我為敵?”
莫名就立了威!
至于外頭,“趁著這個功夫,我自要安排我的人,京城內外,皆有可用之人,不是大歡喜么?”
事已至此,葉卓華自然沒有瞞著顧明辰的必要。
顧明辰突然一拳頭打在葉卓華的身上,“你這小子,深沉的很。”
這么久了,竟不知道,他原存的是這個心思。
不過,太子并非明君,便就是為了大佑百姓,也該另擇良木。
只是,葉卓華突然收斂的笑意,“只是有一事,還要求兄長為我壓一壓。”
顧明辰微微挑眉,“你沒同夭夭說?”
葉卓華處事從容,這些怕都在他算計之中,可能讓他變臉的,怕也就只有顧夭夭一人。
葉卓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是沒說。”
也不知道顧夭夭能不能看出來,這些日子自己的不同。
其實葉卓華是想說的,可都尋不到合適的機會,主要,顧夭夭躲的開,不將情緒醞釀到了,這個口也并不好開。
其實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此去,多則兩三個月便回來了。
于顧夭夭而言,這點時間,該是彈指一揮。
而且,這快要過年了,老太太跟前不熱鬧,顧夭夭回去老太太肯定高興。
雖說,葉卓華也能陪著,可到底是姑爺,姑爺在顧家過年,老太太自沒有那般放得開。
顧明辰忍不住搖頭,他想著這夫妻倆的事,自個解決便是,他一個大舅哥參合什么。
可瞧著堂堂葉尚書,殺伐決斷的葉尚書,此刻耷拉這個腦袋,可憐的很。
想想便罷了,就當是為了整個大佑,護這尚書一程。
明明是內宅的事,偏生生出了幾分,舍生取義的感覺。
兩人同上馬車,葉卓華掀起簾子,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如韻郡主,抬手,示意周生先去將事辦了。
很快,便有下頭的湊在如韻郡主的跟前,小聲的稟報,“郡主,葉家傳來話說,幫您準備的禮物已經備下。”
聽了這話,如韻郡主回頭瞧了一眼,看著周生帶領人,捧了二十八個盒子,站在雪地里。
如韻郡主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生出幾分猶豫,良久卻勾了勾嘴角,“讓人接過來吧,得空去送信,謝過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