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是大儒,從前孟相在的時候,他愿意縱情山水,所以這山水畫極為出彩,千金難求。
文人,自是抗拒不了,這字畫的吸引,韓相不由的站了起來,而后輕哼一聲,“東施效顰,畫面不畫骨。”
這些,都是些臨摹畫。
看著畫的不錯,可卻沒有神韻,莫要說韓相本人了,就是稍微懂畫的人,便能看出來,這些都是贗品。
葉卓華聽完后,面上的笑容愈發的濃了,“既然韓相都這般說了,那下官想問一句,韓相是江郎才盡了嗎,現在需要靠賣這贗品斂財,韓相不覺得,丟面子嗎?”
韓相猛地抬頭,一句江郎才盡,便是對文人最大的羞辱,“放肆,本相如何輪得到你一個尚書置喙?”
葉卓華面色不變,只是說了句,“下官不敢。”
而后,便將這些個贗品讓人全都清算了一遍,約是賣了近萬兩白銀,而且,販賣這贗品的人,都出自韓小公子韓墨之手。
因為他是韓府的公子,誰能想到,他賣的竟然是自己父親的臨摹畫?
拿到外頭,縱然有人懷疑,這畫不對,可是人家一句,“我父親畫的我不比你懂?”
便堵上了,所有有人的疑問。
今日,刑部查這贗品一案,就正好看見了韓墨再次賣贗品,然后拿著那銀票,去樓里給姑娘贖身。
翰相從前可是一介不問世事的清流之臣,如何能養的起兒子,一擲千金?
韓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剛才他想到了,韓墨去樓里那種地方會被刑部碰到,尋思著,他頂多就擔上一個教子無方的罪名。
可現在呢,怎么也沒想到,韓墨竟然還做這斂財的勾當。
韓相只覺得悔不當初,要是從一開始,便好生的管教,也許就不會有今日。
韓相的筆墨字畫都是被好生的收著的,每一幅都是韓相的心血,韓墨定然也知道,所以他不敢偷真品,便臨摹了畫。
韓相擺了擺手,“逆子無壯,隨你處置!”
犯罪,便就犯罪了,無可辯解。
“相爺大義滅親,下官佩服。”葉卓華笑著抱拳,“不過,估摸明個會有人,上衙門遞狀子,聽聞有家人的姑娘,像是被大家少爺看上了,哄騙了做了外室,最后落的被正室活活打死的下場,嘖嘖,倒也是可憐人。”
按照律法,外室不是奴籍,跟妾還不一樣,就算要處置,也都要做干凈些,這幾乎是大戶人家不可言說的秘密了,若是被查出來,那是被送官查辦的。
不過,能做人外室的,多是沒有背景的,就算想告也有門無路,不定最后被定下個誘官爺的罪名,這些人只能吃了啞巴虧。
可此刻被葉卓華提起來,自然是別有深意。
刑部人插手了,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韓相定定的看著葉卓華,“你到底要做什么?”
今日,抓走了韓墨,明日又抓走劉氏,后日會輪到誰?
刑部已經盯上了韓家了,自然會攪的韓家不得安寧。
看韓相將話說透了,葉卓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下官只是覺得,您不適合這個位置。”
文人嘛,你寫寫詩作作畫不就成了,非要來做官,根本就不是那個材料。
這一點,韓相其實也知道,可自己知道同被逼著下位那又是另一個感覺了,“本相適不適合與你有什么關系,莫不是你這個黃口小兒窺覬相位?”
“是有如何?”葉卓華回答的坦蕩。
這輩子,他想好好的走這官路,可偏偏不得圓滿,那不若,干脆就坐上了那人上人的位置,讓人人懼怕,又有何不可?
韓相抬手指著葉卓華,“你這樣便一代佞臣,會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