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滾出我的府門。”
幾個丫頭一味告饒,還是被家丁扔了鋪蓋丟出門外。哭啼啼走到偏巷子,卻有人來塞了她們一包銀子,這幾人反而喜滋滋的離開了。
不過是劉丹鳳安排的好戲罷了。
人是打發了,話卻聽到了耳朵里。聽進去,不信!不聽,卻架不住時時在耳邊縈繞。
淺淺的,有了猜忌,便有了冷意。
思及此處,劉昌輝真是一次也沒有原諒過劉丹鳳,或者是母親。
今日,他們又為她翻臉了。
“那家小子來告狀了?呵呵,膽子挺大!不是說聽了消息就半死過去了嗎,怎么還詐尸了!”劉丹鳳早聽了下人傳來的消息,話早就想好了。
“刻薄婦人!不許你說他!人家養的孩子,都比你的好!”
“你說什么?”劉丹鳳立刻上來一副要撕扯的架勢,“我這些年替你生這些……”
“夠了!閉嘴!”
“好啊,你不管我的三兒死活,我現在就出去,打死這個吃了豹子膽告刁狀的,讓大家伙兒都來看看你這是為什么!”
“你敢打死他,我就打死你!”
“呵!”劉丹鳳驚訝道,“莫非他才是你親生!”
她原本只是隨口頂話,但是劉昌輝在她眼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吱聲了。
難道說中了?哈?
“你在外面還有兒子?勾搭的哪里的?還是,還是說那個扔掉的死東西又活了?”
劉昌輝依舊不吱聲,只見淚水潺潺而下,落在劉丹鳳眼睛里,這就是全盤默認啊!
劉老六氣得眼睛一閉:“哈呀,你個……我說這么多年一塊石頭都該焐熱了,你卻還在替你那短命的守喪,原來是野種沒斷根啊!”
啪,一個耳光給撩響,劉昌輝死命給了她一巴掌,眼紅脖子粗地大喝一聲:“誰是野種!”
“怎么!她的你這么心疼?這些年你都知道他活著啊,你瞞著我好苦啊!”劉老六拊掌大悲。
“瞞得你好苦?你害得我好苦怎么就不認賬呢?”
“劉昌輝,我可給你生了三個兒子呢!”劉丹鳳死死扯住他的衣領子。
劉昌輝將她扒在自己衣領的手給拽了下來,一雙眼睛瞪得忒圓,劉丹鳳忍不住一哆嗦。
當年他不過是出了一趟外派,回來就看見昏死在產床上的崔惜吟。聽穩婆說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已經被老太太扔到了郊外,站在一旁雙手蘸血的,就是進門還不受待見的劉丹鳳。
惜吟人尚未醒來,若是知道孩子這樣就沒了,定是會跟著去命的。
“都給我死出去!”
劉昌輝第一次忤逆母親,將她支出內苑,讓自己的兵丁親信兵分兩路,一路延請郎中,一路護住家院,自己帶了剩下的幾個人冒著暴雨雷霆,直奔郊外。
夜雨將他和隨從沖散了,他一個人濕噠噠地進了一座廟中。廟中有一避雨婦人。
那婦人一見外人進來,便分外警惕,緊緊抱著懷中一包東西,無外乎是金銀細軟。
劉昌輝無意與人交談,只見外面雷電交加,料想孩子必死,惜吟便是死多活少,于是頹然坐地,嚎啕大哭。
“一個大男人,這是窮成什么樣了,要這樣哭!”
劉昌輝也不答她這些,只顧哀嚎。
“別哭啦!招魂么!瘆得慌。”婦人嫌棄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