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公主薨!”
“什么!”
瞿子良突然一昏,他看向瞿澤林,你怎么回事,瞿澤林卻一臉我哪里知道的模樣。
再不濟也是自己的妹妹!崇介往龍椅上一靠。怎么?死了。
來人言語訥訥,嚇了半死:“回陛下,奴才不知公主府到底是如何了。”
“呵,你這狗東西,活活打死才好!”崇介被這回答氣得急了,反身對瞿澤林說:“滾回去!黛青是疾是病?內眷有這么大的事都不用跟皇后提前報備??”
“微臣不知,微臣……啊呀,微臣立刻回家看看……”
“孫愛卿,你也去。”皇帝面上只叫孫芮禮跟過去,暗地里卻吩咐了鐘公公,“再跟個人去。”
鐘公公得令,挑揀了一個最伶俐的,跟了過去。
黛青死得太過猝然,瞿澤林咬牙道,要死她早死了,怎么偏偏趕在今日。
當年,風傳公主與鹿北門珠胎暗結,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這個孩子,瞿家不論真假,都很不舒服,隨著瞿府的權勢一天天積聚,這個脾氣軟糯的公主被欺負得很是厲害。
身邊唯有一個叫阿珠的,天天攢勁讓她努力活著,說是終有一日能夠得見天光。
瞿家父子匆匆忙忙趕回府門,進門便對瞿家大太太氣道:“你是怎么管的家?”
這瞿氏毫無主見,只是哭啼啼。
黛青并無公主府,一直別苑居住。孫芮禮跟在后面,急于完成任務:“還是去看看公主吧。”
瞿澤林客氣道:“是了,是了,得虧孫大人提醒。”
公主咽氣沒多久,衣裳卻已經被收拾停當,孫芮禮跟著身邊的太醫交涉了幾句。太醫說公主沒有外傷,沒有中毒的癥狀,也沒有惡疾。
“無疾而終?”孫芮禮覺得很是奇怪,公主才三十幾歲,應該是盛年,怎會無疾而終?便給了個眼神,太醫堅持說道:
“肝氣郁結,眼瞼紫色,無疾而終。”
無疾而終,比特么的暴病而亡還要詭異。
“孫大人,死者為大,我們借一步說話?”瞿子良道。
“是是,好好。”孫跟著出來了。
瞿澤林更是不耐煩,差點一步搶在孫芮禮前頭。不是瞿子良一個眼神,他幾乎要奪門而出了,這是有多不待見這位金枝玉葉啊。
孫芮禮在心里搖搖頭,明白了七八分,這男人嘛,大概真是面子上虧了!心里思忖著,如何去給上頭交差。
卻不期然,宮里跟出來回話的小太監尾隨在后,緩了幾步,被公主的貼身女侍一手捂住,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頁紙。
小太監趕緊拳吧拳吧,揉在手心,若無其事地出門。
出門之時盯著這個婢女看了一眼,那婢女居然膽子大的很,低低地報了一聲:阿珠。
小太監垂了眼眸,當是聽見了。
回去展給鐘公公看,鐘公公一刻也不敢怠慢,即刻就呈現給了皇上。
那張紙是黛青手書,卻有一半是抄仿——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若得一脈存,泣感兄眷顧。
這是在祈求這個兄長,庇佑她的兒子瞿書通。
“東西是誰給的?”
“回陛下,是公主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頭塞在奴才手里的。”
“公主陪嫁的丫頭?”
“奴才分不清,那丫頭膽大,自報名諱,喚做阿珠。”
“以仆告主?”崇介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歷朝歷代,以仆告主,都是罪大惡極。哪來的丫頭,敢動當朝宰相府。
“以仆護主。”小太監卻是個毛膽子,不知是不是同為下人,他居然替那個叫阿珠的說了一句:
“奴才斗膽,奴才只覺得那阿珠姑娘,是在庇護黛青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