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裕與他同坐一輛馬車,看他冷成這樣,又給翻出一張毯子給他裹上,打趣一句:“你這身子骨連我這老頭子都不如。”
李贊打了個噴嚏,抓緊毯子道:“你不懂,那是一種從內向外散發的冷,冷得你靈魂直顫,呼呼,無處可逃。”
東方裕道:“我確實是不懂。”
前方,駕車的車夫與開路的護衛在商議現在該怎么辦,總不能又原路返回。
金虎用輕功往前走了一段路,過了一會才折回來,道:“前面只有一段路的積雪很厚,再往后便可正常通行了。
之后的路上肯定沒有這么厚的積雪,那邊是主道,人來人往,不像是書院這邊,往日里人少。”
“那就將這些雪鏟掉些。”褚彧說道。
現在也只能如此了,這時候掉頭,后面的路也被雪積累了一層,而且書院都關了,那邊的小院子都不夠他們住的。
一群人,除了身體孱弱的李贊外,都下了馬車,忙碌著鏟雪開路。
幸好他們帶的東西里,有能夠用來鏟雪的。
加上他們人多,一人做一會倒也不累。
“誰,剛才誰砸的我,砸我脖子里了。”江修文摸著后脖子朝后面的人喊話。
“是我,來啊。”董酌捏著一團雪又扔過去。
“好啊,董子健,你等著……”江修文不甘示弱搓了一團雪就砸過去,不僅氣勢洶洶,還扔的挺準,直呼人腦門上了。
但他卻扔錯了人,砸剛彎腰鏟雪的蕭敘身上了。
“溫言,你,你聽我解釋,啊!”
褚彧在一旁趁機來了個天女散花,所有人都中了一招,連在前面忙碌的沈玉棠都沒放過。
她摸掉肩上的雪漬,轉身喊道:“臨川,你,你們別胡鬧……先回去……”
場面一度失去控制。
褚彧跑到她身邊,“這算是院考過后的放松,你也不要那樣嚴肅,一起?”
沈玉棠躲掉一個不知是誰扔過來的雪團子,道:“這不胡鬧嗎,當心染了風寒,車里面還有一位怕冷怕得……子舒,你作甚?”
她看到李贊裹著厚衣裳下了馬車,悄咪咪地搓了一團雪,朝著東方裕的后腦砸去。
褚彧差點笑的直不起腰,這些讀書人也挺有趣的。
他們知曉分寸,在這里鬧了一會后,就繼續往前走,只不過這一段路上的雪都被他們踩的不成樣子了。
陶知捂著腦袋道:“怎么都往我腦袋上砸?”
葉鶴飛坐在他對面,“誰讓你不會躲,身體不夠靈活。”
陶知笑道:“東方師兄和江兄才是最慘的,有些雪滑進衣服里了,估計現在在馬車里打哆嗦。”
他說的不錯,最先挑起事兒來的董酌反而沒什么事,東方裕現在體會到了那種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和李贊相顧無言。
江修文抱著火爐子,打著哆嗦,說話也不利索了,“我,為什么都打我?這,這明明是董子健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