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所長惟恃騎射,見利即前、知難便退,風馳電卷,不恒其陳以弓矢為爪牙,以甲胄為常服,隊不列行、營無定所。逐水草為居室,以羊馬為軍糧,勝止求財、敗無慚色。無警夜巡晝之勞、無構壘饋糧之費……”
這簡簡單單一番話,把包括突厥在內的游牧民族概括得淋漓盡致,尤其是“見利即前、知難便退”、“勝止求財、敗無慚色”跟是點明了游牧人的特征。
可凡是都沒有絕對,雖然半兵半牧的控弦士的確是應了這番話,但是大可汗和部落酋長手中的拓揭士、侍衛士無比驍勇。
拓揭士、侍衛士都是經驗十足、身經百戰的戰士,歷來是突厥大可汗和各部酋長的主力軍;而控弦士就是突厥的能戰的成年男子,這一類人,打打順風仗尤可,若是讓他們打攻堅戰,很難成事。
而在三者之上,則是戰力、戰意冠絕全草原的薩滿軍了。
薩滿軍在教義洗腦之下,變成了狂熱的極端/教徒,打起仗來悍不畏死,他們怕的不是死,害怕的是自己不是為了神、為了薩滿教而死。
他們此番出發之前,大祭司亞速倫已經和談過話,告訴大家此戰是奉了神的旨意,為突厥而戰,所以他們雖然失了先手,卻打得異常頑強。
而隋軍士兵人數雖少,卻都是在戰爭之中活下來的強悍之士,將士們在此戰也表現得韌勁十足。當前面兩三排長矛兵、長刀兵付出慘痛的代價,突厥騎兵沖擊力越來越弱,漸漸的失去了騎兵的優勢。
長矛兵、長刀兵后面的弓弩兵,在袍澤用命頂住敵軍攻勢后,紛紛以仰角射出手中之箭,沖在最前面的薩滿軍和戰馬紛紛中箭倒地,死尸堆積、血流成河。
頗超器一邊指揮大軍作戰,一邊不時抬頭望望天色。
戰爭之初,他們憑借陷阱、弓弩殺了大量突厥兵,一直維護著上風,可是隨著雙方短兵相接,兵力少的劣勢就慢慢的顯示出來了。
頗超器的總兵力只有兩萬,但是真正投入戰斗的,始終只有一萬余人,另外一萬潛伏在左右兩邊的山丘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士兵不斷在戰爭中減員,將士們的體力也在一點點流失,戰斗力也在一點點的下降。
而突厥軍則不一樣,他們總兵力是五萬余眾,完全耗得起。要不是他選擇的戰場比較狹窄,他們早就陷入四面埋伏之中了。
雙方戰了半個多時辰,隋軍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防御圈也隨著將士們的犧牲不斷縮小。
然而打了一個時辰后,隋軍竟然意外的穩住了,甚至還在一點點的扳回了劣勢。可見突厥兵的體力,也消耗得很大,而左右兩翼的控弦士已經開始動搖不定了。
楊鐵和慕容延在戰前指揮士兵作戰,他們著實不明白頗超器是怎么想的。
當然的局面,雖然被他們暫時穩住了,但是兵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況且正面戰場上的敵軍士兵皆是不怕死、不怕傷的悍卒,再這樣打下去,他們這一萬余名強兵非得全軍覆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