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紅日東初,啟民可汗在長孫晟的陪同下,以客人的身份前來范夫人城城主府拜見楊集,門外的凌敬入內稟報:“大王,長孫將軍和啟民可汗來了。”
“嗯。”楊集微微點頭,可他并沒有出門迎接的意思。因為啟民可汗這個稱號是楊堅冊封的,他在隋朝的地位,僅僅只是相當于郡王;而今年元日朝會時,他入朝朝賀,正式被大隋新君楊廣加封為龍城郡王。
區區一個郡王,自然不如親王尊崇,再加上突厥此時又處于戰敗方,楊集自然不會自降身份的出門迎接,就這么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
楊集老遠便看清了啟民可汗,他比年初蒼老了很多。雖然依然留著突厥人特有的翹胡子,但胡子和頭發全白了,整個人變得十分消瘦,再也沒有那種威猛之態,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想必這些日子很不好過。”楊集有些幸災樂禍的想。
“龍城郡王阿史那染干參見衛王。祝愿衛王萬壽無疆。”走到近處,啟民可汗撫胸躬身行禮,并且報了自己在大隋的爵位,不過他嘴上說著祝福的話,語氣卻不那么真誠。
“郡王免禮!”自古以來,外交禮儀皆是如此的虛偽,即使心里對你恨之入骨,但是表面上功夫都要做得很足,既然連突厥人都如此客氣,楊集自然也不能丟失了大隋的風度,他臉上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起身抱拳還禮,很是熱情的招呼道:“郡王請坐。”
“謝大王!”啟民可汗心中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這里是突厥的地盤,而楊集卻大模大樣的以主人的身份接見自己,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然而突厥實力不如人,兒子又不爭氣、自己又有求于人,心中不舒服又能如何?
“郡王遠道而來,辛苦了……”楊集等啟民可汗入座,隨便的寒暄了一句,便直接步入正題,微笑道:“但不知郡王此來,所為何事?”
啟民可汗氣得差點吐血,忍氣吞聲的說道:“大王,我來這里,是為了兩國交好而來,同時也是為了消除誤會。”
“誤會?”楊集笑瞇瞇的說道:“死了這么多人,郡王卻說是場誤會?郡王你覺得我相信嗎?”
啟民可汗看了楊集一眼,沉痛的說道:“雖然死了很多人,但我也不想如此,這場誤會,其實我次子俟利弗設引起的。”
“是嗎?”楊集冷笑一聲,說道:“那就讓我聽聽,你到底有什么狡辯之詞。”
“非是狡辯,而是事實!”啟民可汗清了清嗓子,緩緩的說道:“這場誤會,其實是俟利弗設狂妄自大、野心勃勃所致,他為了壓過咄吉一頭、成為突厥的繼承人,所以擅自發動了這一場戰爭,當我意識到之時,為時已晚。”
他看了楊集一眼,繼續說道:“奪嫡這種事,可謂是手段百出,中原王朝并不罕見。我相信大王對于這種事情,深有體會。”
楊集一臉看戲的表情:“你覺得我相信嗎?”